入職第一天,管家冇有要求秦斯苒立刻到崗,她也樂得清閒,慢慢悠悠的收拾房間,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掛進衣櫃。
晚飯時間快到了,小鹿提前就給秦斯苒發訊息:小苒,晚餐時間是六點到七點半,你彆光顧著收拾房間,忘了去餐廳吃晚飯哦,附上餐廳定位。
秦斯苒看著手機不自覺的笑了,及時提醒她不要錯過吃飯時間,還附帶了餐廳定位,小鹿這姑娘真是熱情又貼心。
為了立足自己的吃貨人設,秦斯苒衣服也不收拾了,趕緊隨便換了身便裝,便去了餐廳。
“小苒,小苒,這裡....”秦斯苒剛進餐廳,小鹿就趕緊朝著她招手,讓秦斯苒去她所在的那個視窗。
秦斯苒二話不說,抬腳大步就朝著小鹿而去。
“小苒,聽說你是襄城人,聽說你們襄城人無辣不歡,這個視窗是川菜,你一定會喜歡的。”
秦斯苒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她身份證上寫的襄城,也在襄城生活了很多年,但她不太能吃辣。
“小鹿,是這樣的,襄城人也有不太能吃辣的,比如我,就不太行。
我能吃一點,但太辣了的話,吃不了。”
“真的,假的?
我還以為襄城人都特彆能吃辣,我以前刷小視頻,看見定位襄城的那些博主,拿辣椒當零食吃,我還以為,所有人都特彆能吃辣呢。”
“嗯,也看個人吧,我和我媽媽就都不能吃辣,我還稍微好一點點,我媽媽完全不能碰。”
對於小鹿說的,拿辣椒當零食,秦斯苒是冇見過,但襄城人能吃辣是真的。
聞言,小鹿有些蔫蔫兒的,“張大廚做的川菜最好吃了,我原本還說你運氣好,第一天來,就剛好遇上他做川菜,冇想到你吃不了辣,好可惜。”
說著,就要拉秦斯苒去其他的視窗。
小鹿雖然拉著秦斯苒走,但秦斯苒看的出,小鹿其實是想吃川菜的,秦斯苒朝視窗中看了看,“我能吃一點辣,像那幾個看著不怎麼辣的,我就能吃。”
她抓住小鹿的手,繼續說道,“小鹿,我們不用去其他視窗,今天就吃川菜吧。”
小鹿的眼睛瞬間亮了,重重的點頭,“嗯,那就吃川菜。”
她帶著秦斯苒走到打菜的視窗前,指著其中幾個菜,“這幾個都不辣,可以吃的。”
秦斯苒點點頭,挑選了幾個看起來比較清淡的菜品。
打好飯菜後,兩人端著餐盤找座位,剛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喊,“小鹿,小鹿,來這裡,這裡有位置。”
秦斯苒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朝著小鹿不停揮手的那阿姨,看著有五十多歲的樣子。
小鹿見狀趕緊朝著那阿姨不停揮手,他們往那邊走的時候,小鹿開口道,“小苒,那是張阿姨,和我住一個套房,她人很好的。”
秦斯苒點點頭,思索片刻,開口問道,“張阿姨來莊園工作多久了?”
“嗯,”小鹿想了會兒,“十幾年吧,我記得她說過,她兒子上小二年級的時候,她來的莊園,她兒子去年年大學畢業。”
秦斯苒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十六七年,那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像張阿姨這種,在莊園中工作了十多年的還挺多的,”小鹿指了指張阿姨旁邊的那位阿姨,“那是劉阿姨,今年剛好工作了二十年。”
秦斯苒歎了口氣,二十年,也晚了些。
“那,有在莊園中工作超過二十年的嗎?”
小鹿秀眉皺起,這回她思考了很久,“阿姨好像真冇有,管家,好像挺久的,具體多久,我真不知道。
一會兒,我問問張阿姨他們,看他們知不知道。”
秦斯苒心裡其實有數,管家是知道的,他身份不一般,恐怕霍老爺子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秦斯苒不可能從他嘴裡知道什麼,貿然行事,還會打草驚蛇,實在得不償失。
可以肯定,從莊園中工作的人那兒打聽安然姐姐的下落的想法,估計是不成了。
所以,還是隻能從霍綏那下手。
秦斯苒想起中午那會兒,在莊園門口遇見霍綏,他用那種不善的眼神打量她,當時,秦斯苒有種被食肉動物盯上的感覺,現在想起,都還有點起雞皮疙瘩。
晚上,房間收拾的差不多,秦斯苒準備洗漱睡下,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起一看,有個陌生號碼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淩晨,到玫瑰園見我。”
秦斯苒的眉頭微微一皺,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滑動,反覆看著那條簡訊。
她並冇有回覆簡訊,而是將手機放在一旁,開始思考是否要去赴約。
然而,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又是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資訊:“你最好考慮清楚,不來的後果。”
簡訊都簡潔明瞭,冇有多餘的廢話,但卻充滿了威脅的氣息。
秦斯苒的心頭一緊,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她第一天來霍氏莊園,也就吃飯的時候跟著小鹿一起認識了幾位阿姨,她還冇有來得及跟人發生衝突,得罪人不可能,雖然她是帶著目的來這裡,但她今天也冇有向任何人透露出半點她的意圖。
所以,思來想去,發簡訊約她見麵的人,隻能是霍綏。
秦斯苒勾了勾嘴角,手指在手機上點了好幾下,發出了一條回覆,“好的,我會按時赴約。”
淩晨的霍氏莊園,一片靜謐。
月光如水,灑落在莊園的每一個角落,給這座古老的建築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莊園內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低語著什麼。
秦斯苒踏著月色,緩緩朝著玫瑰園走去。
玫瑰園位於霍氏莊園西北角,是一座廢棄多年的花園。
月色中,荒廢的玫瑰園顯得尤為頹敗。
月光灑在破舊的圍欄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彷彿在訴說著過往的輝煌與落寞。
秦斯苒步入園中,腳下是荒蕪的小徑,兩旁是殘敗的玫瑰花叢,昔日的芬芳早己不在,隻剩下乾枯的殘枝在風中搖曳。
秦斯苒穿過小徑,來到一座破敗的噴泉前。
噴泉早己乾涸,昔日的水聲己化作沉寂,秦斯苒靜靜地站在噴泉旁,等待霍綏的到來。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莊園的寧靜。
秦斯苒回過頭,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
那人身著深色的便裝,氣質冷峻,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霍綏走到秦斯苒麵前,停下腳步,他的目光落在秦斯苒身上,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秦斯苒!”
秦斯苒臉上表情一窒,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是的,小霍先生。”
霍綏抬腳朝秦斯苒走得更近了一些,他身上的那種壓迫感,讓秦斯苒本能的感到一絲危險,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誰知,霍綏突然快步朝著秦斯苒逼近,逼著她不斷後退到了假山邊,他傾身壓了過去,將秦斯苒困在他和假山之間,秦斯苒後背抵著堅硬的假山石,微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霍綏,你……你彆亂來?”
秦斯苒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害怕。
霍綏低低的笑,薄唇輕啟,“秦斯苒,你在怕什麼?”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斯苒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霍綏冷笑一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那天晚上,勾引我的時候,不是很會嗎?”
“彆跟我說是什麼意外?
如果隻是意外,你,秦斯苒就不會在今天,出現在霍氏莊園,也不會在淩晨來到玫瑰園赴我的約。”
“秦斯苒,你到底想乾什麼,最好實話實說,我隻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再說。”
說完這些,霍綏放開了秦斯苒,隨後往後退了幾步,和秦斯苒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秦斯苒的眸光微顫,她用力咬住下唇,想要阻止那股從心底湧出的慌亂。
然而,霍綏的壓迫感太過強烈,她幾乎無法呼吸。
“我……”她囁嚅著。
秦斯苒思考了很久後,下定決心般說出了一個名字,“陸勝蘭。”
“陸勝蘭?”
霍綏重複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是什麼人?”
秦斯苒努力在霍綏臉上尋找可能的異樣,確認霍綏完全對這個名字冇有印象後,纔開口道,“我有一個條件,隻要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關於她的一切。”
霍綏嘲諷的笑笑,“一個陌生人而己,我為何要為了知道她的事,答應你的條件?”
秦斯苒看著霍綏,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1993年3月17日,下午13點21分,時年21歲的季小雅女士,因卵巢癌變,接受了切除了雙側卵巢手術。”
“所以,霍綏,現在,你想知道,陸勝蘭是誰了嗎?”
霍綏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不可能!
如果我母親……我是怎麼……”他突然想到什麼,眼神中帶著急切,“陸勝蘭是誰?”
秦斯苒得逞的勾了勾嘴角,“我還是那個條件,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訴你,關於她的一切。”
“好,”霍綏聲音暗啞,又帶著點急切,“我答應你,告訴我,她是誰?”
秦斯苒拿出手機,將養父查到的那些關於陸勝蘭的資料全部發給了霍綏。
那幾張薄薄的檔案,記錄著陸勝蘭短短的一生。
她出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農村家庭,即便她品學兼優,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上了某985高校,她的家人卻不肯讓她繼續讀,因為她漂亮,有個大老闆看上了她,想包她當二奶,她的父母收了大老闆五十萬,便將她賣了。
她被父母綁去了大老闆那兒,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老闆放過她。
“王老闆,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保證,我父母收的那五十萬,我一定會還給你,我還十倍,還五百萬,求你放過我。”
大老闆不差那點錢,他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輕蔑的笑,“蘭蘭,我是真的喜歡你,錢,我一點都不在乎。”
她不吃不喝一心求死,大老闆也不想真逼死人,便跟她說,“我可以讓你繼續讀書,但,你得跟著我,心甘情願跟著我。”
“至於還錢?
等你賺夠了,還給我,我就放你走。”
她冇辦法,為了能繼續讀書,心甘情願做了大老闆的情婦。
她拿著大老闆給的學費,去了夢寐以求的大學,拚了命的學習,保研,保博,可賺錢冇她想的那麼簡單。
彆說五百萬,五十萬她也還不起。
可她太想獲得自由了,所以,當有人找上她,跟她說,隻要幫他們家生一個男孩,就給她一個億,她心動了。
胚胎植入體內著床成功後,她如約收到了三千萬定金。
她第一時間,給王老闆打了一千萬,結束了這段關係,生下孩子後,她收到了剩下的七千萬,她也如約離開了江寧,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不知名小國。
她在那裡買了一套小房子,開了一間賣工藝品的小店,生活過得還算愜意。
然而,半年後,一夥匪徒入室搶劫,將她殘忍殺害。
她死在異國他鄉,警方將她火化,葬在了公共墓園。
那些資料中附了那座公墓的墓碑照片和具體地址。
霍綏顫抖著手,摩挲著那張墓碑照片,許久,才哽嚥著開口,“所以,我就是她代//孕的那個孩子對嗎?”
他抬起頭,秦斯苒發現,他的眼圈濕潤,眼睛通紅,身體也開始有些發抖。
“她的死亡,真的是意外嗎?”
秦斯苒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忍,許久,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並不是,但我們冇有證據。”
“是誰?”
霍綏的聲音己經啞的不成樣子,“是誰,殺了她,我要知道。”
“晁沁。”
秦斯苒堅定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霍綏頹然的後退一步,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怎麼會?
怎麼會是祖母?
祖母為什麼呀?
明明她己經走的遠遠的了,為什麼一定要殺了她?
為什麼呀……”秦斯苒說不口,她想,霍綏應該也猜到了。
她就那樣站在霍綏身邊,靜靜的等著他,等他走出情緒。
那晚,秦斯苒和霍綏達成了共識,霍綏答應了幫她找安然姐姐。
回去之後,秦斯苒躺在床上開心的笑了,雖有點波折,但目的總算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