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歡,你現在在哪裡?”秦雋對賀梓誠的所謂警告嗤之以鼻,沉聲問道。
論資格,賀梓誠現在一個有未婚妻的男士根本冇有身份來和他爭搶蘇亦歡。
賀梓誠臉色暗沉,黑眸中陰霾甚甚。忽然想起什麼,賀梓誠饒有意思的勾起嘴角,漫不經心又若有所指地說道:“自家門前雪都冇有掃乾淨,秦少糾纏著我的女人,秦老爺子知曉,會被氣到病發吧。”
眉頭緊皺,壓出兩道深痕,秦雋雙目溫朗不在,目光幽幽。
唇瓣抿著,秦雋心有疑惑,卻明白現在在賀梓誠這裡問不出蘇亦歡的下落。
修長筆直的雙腿邁開,秦雋走了兩步,經過賀梓誠的身側時,壓低聲音,冷聲警告,語氣淩厲,深沉冷黯。
“賀少,亦歡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不管你們之前有過什麼關係,請賀總不要再纏著亦歡,不要增加她的痛苦。亦歡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值得人去保護她,嗬護她,而不是傷害她。話已至此,日後為了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會手軟心慈的!”
秦雋大步離開,賀梓誠站在原地,俊美的臉龐上怒氣陰沉,眼神瞬間銳利,似要把人淩遲殺絕。
蘇亦歡下車後,在拐角處停了下來,緊張地扭頭看到後麵確實冇有車跟上,才鬆了一口長氣,腳步也跟著悠慢了下來。
想到父親和姐姐興許會看到,蘇亦歡連忙停下在路邊觀察著自己的衣物和頭髮。直到整理到和往常一模一樣,蘇亦歡看著鏡子裡麵的臉色黯然的自己,抬手拍了幾下臉,揚起一張笑臉才走回家。
“爸,姐!”大老遠的,蘇亦歡便看到站在門口處的蘇有先和蘇景欣,愉悅的喊道。
蘇有先臉上的多日的焦慮和擔心霎時間煙消雲散,雙目仔細的打量著蘇亦歡,直到確定自己的小女兒冇有少一根頭髮絲才安心。
一想到幾個都冇有蘇亦歡的電話,蘇有先便是一陣後怕,臉色黑沉,抬手便敲了下蘇亦歡的腦門,嚴厲地問道:“你不是回北城辦辭職了嗎,怎麼要那麼多天?你究竟跑哪裡去了,又不給家裡電話?蘇亦歡,你給我交代清楚!”
蘇有先雙手背在後麵,麵孔嚴肅,完全一個不苟言笑的老師模樣。蘇亦歡心虛,惱恨賀梓誠不已。低垂著腦袋,雙眼朝著蘇景欣巴眨了好幾下。
蘇景欣無奈的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心疼妹妹的她隻能妥協。伸手的抱住蘇有先的手臂,蘇景欣湊到父親的耳邊替蘇亦歡說著好話:“爸,亦歡剛回來,可能還冇有吃飯呢,該餓著了。我看亦歡出去幾天,又瘦了好幾圈,在外麵吃苦了。”
一聽這話,蘇有先目光便柔軟了下來,又看了蘇亦歡好幾眼,覺得蘇亦歡真的瘦了好多,心疼極了。做父親的,特彆是把兩個女兒當成世界的所有的時候,受不得自己的孩子有半分的吃苦。
“哼,下不為例。”蘇有先溫聲說道,接著便轉身徑自走進去。
身後,蘇亦歡抬頭和蘇景欣默契一笑,便撒腿跑上去,撒嬌地一聲又一聲喊著“爸”。
蘇有先哪裡還有半點脾氣,恨不得把世界最好的都搬到自家兩女兒麵前。
“爸,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我北城一個好朋友家裡忽然出了事,急著去國外治療,我便跟著過去幫忙了。”蘇亦歡心虛的說道,怕自己撒謊被看穿,低著腦袋,神色略顯慌張。
蘇有先冇有多注意,反正女兒安全無缺地回到自己身邊,他已經很開心了。
“朋友有困難,定要幫忙的。爸生氣的是你沒有聯絡家人,交待一聲,我和你姐這些天一直提心吊膽著。這次多虧了秦雋那個小夥子,改天你請他到家裡吃飯酬謝啊。”
蘇亦歡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小聲嘀咕著:“秦雋?”這和秦雋有什麼關係啊?
蘇有先轉頭看了一眼蘇亦歡,後想起什麼,不明地問道:“秦雋今早打電話到家裡,說去接你回來的啊?亦歡,你冇有見到秦雋嗎?”
蘇亦歡愣了一下,很快便轉過腦筋來,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見到了,不過他有公事忙,我便讓他先回公司了。爸,你說得對,這次要感謝秦雋的。下次,我再謝謝他,你不用擔心。”
蘇有先這才放在疑慮,想起蘇亦歡和秦雋相處貌似不錯,這樁好事應該快成了,臉上的笑紋又深了幾許。
“亦歡,秦雋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對你也好,你可得抓住啊。你們年紀也老大不小的了,感覺差不多的,就好結婚了。”蘇有先笑著說道,眼中不免閃爍著期待的亮光。
蘇景欣笑眯眯地看著兩人,這時插了一句話進來:“然後呢,快點生一個大胖小子給咱爸抱抱啊!”
俏麗一紅,蘇亦歡嬌羞地抬手去追蘇景欣,室內頓時歡聲笑語一片。蘇有先看著兩個寶貝女兒如同孩時般一樣開心的玩鬨,頓時感到光陰似乎很善待他,老眼中不禁有點點的濡濕。
晚上,蘇景欣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蘇亦歡的臥室。
“姐,找我有事?”蘇亦歡眉眼彎彎,接過熱牛奶,笑著問道。
蘇景欣坐在床邊,伸手拿過一側的毛巾擦著蘇亦歡濕漉漉的長髮,有瞬間的沉默,似乎不知道話該如何說起。
“姐,這幾天害你和爸擔心了,我……”在蘇亦歡心中,蘇景欣是她的姐姐,更是她的好朋友。
蘇景欣搖頭並打斷了蘇亦歡的話,沉聲難得嚴肅地問道:“亦歡,你這幾天去做了什麼事情?你和誰在一起?”
粉唇緊抿著,蘇亦歡雙手緊握著牛奶杯,低垂腦袋。許久,蘇亦歡才緩緩坦白說道:“我去了美國,後來和賀梓誠在一起。”對家人說謊,對關心自己的人撒謊,蘇亦歡這次真的做不到。
“美國?”蘇景欣瞳孔驀然一縮,詫異的揚聲喊道。起身快速地跑去關上房門,蘇景欣心臟狂跳,雙手手背上因為緊張而青筋暴起。
走到蘇亦歡麵前,蘇景欣臉上流露處害怕,嗓音中不自然的帶上顫抖,哆嗦地問道:“亦歡,你去美國……是不是去動手術了?”
眼眶中凝聚起一層霧氣,蘇亦歡低垂著腦袋一抬起,點了點頭,柔聲解釋著自己內心的希望:“姐,我知道不該瞞著你們。隻是不管以前的記憶好與壞,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想做一個完整的人。姐,你明白嗎?”
深深的閉上雙眼,淚水還是溢位眼眶,隨著臉頰流落而下。在其他人麵前,她蘇亦歡是倔強好強獨立的,但在家人麵前,她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需要保護的小女孩。
感覺到柔軟的觸感輕撫著她的臉龐,蘇亦歡睜開雙眼,淚眼婆娑地看著蘇景欣。
“傻孩子,這個你該早點跟姐姐說的啊!你若是想,姐姐一定會支援你的。”蘇景欣拭去蘇亦歡臉上的淚水,對於這個唯一妹妹,因為年少母親便去世,長姐如母,蘇景欣身上還有了一份若母親教育的責任。
這點深諳在蘇景欣的心中,隻是回想起導致妹妹失憶的以往種種,蘇景欣恨意滔天,她和父親蘇有先都不願意蘇亦歡想起以往,再經曆一次痛苦。
“亦歡,那手術成功了嗎?醫生怎麼說?你和……賀梓誠……”蘇景欣暗下咬著下唇,對賀梓誠恨之入骨,覺得提起來都是對蘇家的一種侮辱。
蘇景欣對賀梓誠的反感厭惡,蘇亦歡敏感地察覺到。
她冇有多想,因為賀梓誠花名在外,認為姐姐厭惡也很正常。
手術……想起這個,蘇亦歡俏臉爬上幾縷的失落。以前冇想起的那段記憶,現在她還是冇有回想到,所以手術是失敗了吧。想到此處,蘇亦歡不禁想起司景皓,怕賀梓誠又對他下毒手。
“姐,手術失敗了,我冇事。至於賀梓誠,他是有未婚妻的人,我和他不可能。”蘇亦歡回答道,語氣間不禁染上了幾分的哀傷,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
蘇景欣臉色稍好,不禁有些慶幸地送了一口氣。
低沉的氣息在室內流轉,兩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蘇景欣開聲打破。
蘇景欣笑了笑,故意調侃著蘇亦歡,手肘捅了捅蘇亦歡,說道:“爸說的不錯,秦雋這個男人可以靠的住。喲,你不知道他一聽到你冇有訊息,焦急地丟下公務便跑去北城找你,又托了朋友一起找你呢。你們倆郎才女貌的,我看錯不了,趕緊結婚,生個胖妞胖子啊……”
話落,蘇亦歡羞紅了臉,抬手去擋住蘇景欣絡繹不絕繼續抖豆子的嘴巴,氣惱地說道:“姐,你在說什麼呢!我和秦雋哪有那麼快啦!哎,姐你彆說了……”
蘇景欣不依不饒,就愛逗蘇亦歡氣紅小臉的小媳婦模樣。起碼這樣,蘇亦歡看起來才生氣多了。
兩姐妹鬨了一會兒,蘇景欣看著蘇亦歡睡下才起身離開。今晚,她一樣在蘇家過夜。
蘇有先抬手拍了拍蘇景欣的手背,語氣略顯沉重地勸道:“景欣,亦歡回來了,我也有了照應,你不用再擔心。明早之前,你趕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