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帥,再見。”
“餘帥,彆工作太晚哦。”
辦公樓裡,手下紛紛跟餘淺招手作彆,臉上皆是隱藏不住的喜悅。
就在今天,餘帥宣佈重新擔綱他們的**oss。
餘淺一直在一家頂級基金公司上班,投資的項目至少百億起步。她的能力非常出色,曾經成功預測光伏和晶片的崛起,名下兩支關聯基金皆獲得了百分之五百以上的投資收益率,堪稱業界神話。
所以不到兩年就成了公司合夥人。
然而三年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宣佈退居幕後。這些年一直乾些不痛不癢的數據分析工作,任誰勸都不肯複出。
眼見著他們這個項目部的業績越來越慘淡,連基本工資都要不保,員工們彆提有多發愁。
餘淺宣佈複出無異於給他們打了一劑強心針。
時隔三年,重新接手項目部,餘淺不僅不覺得疲憊不適,反而十分興奮。
等手下全都離開,辦公室裡安安靜靜時,她拿過厚厚一疊數據報表,一目十行,迅速閱讀,並在紙上寫寫畫畫。
十點鐘時,她已經確立好數個基金項目的倉位調整方案。
剛完成工作,辦公室的座機電話就響了。
“您好。”餘淺職業化地開口。
“歡迎回來。”那頭,響起低沉磁性的聲音。
餘淺愣了下,繼而唇角揚了起來。
出聲的,是她的師傅,更是她的老闆。
當年她剛入行時,就是通過他瞭解到這一行的運作,很快熟悉了操作流程。
不過他們都是用郵件聯絡。
這位老闆低調又神秘,從來冇有露過臉。他的真實名字也冇人知道,不過特彆厲害,人稱戰神。
在這之前,她和他除了郵件聯絡,也僅打過一次電話。
那次他說要來雲城,想和她見一麵。
見麵那天,她突然接到賀言謹奶奶的電話,說給她和賀言謹安排了相親。這對她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得不放棄了和他的見麵。
再後來,她在賀奶奶的安排下嫁給了賀言謹,淡出了公司管理層,兩人便再也冇有了任何聯絡。
想到曾經的種種,再想到這幾年自己的不爭氣,餘淺覺得愧對他,甚至有些抬不起頭來。
好一會兒才道:“謝謝。”
“好好工作。”那頭的人隻道。
他的聲音沉穩中夾著些矛盾的張揚,讓餘淺想象不出,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打完電話,餘淺拎著小小包,踏著高跟鞋往樓下走。
樓下,賀言謹立在車前,向來冷漠的眉目間難得地透出燥意。
他是六點鐘來的。
賀言謹一直知道餘淺有工作,卻並不清楚她在做什麼,就連工作單位,都是通過助理知道的。
助理也不知道餘淺在哪樓,哪間辦公室,賀言謹隻能一直等著。
不知不覺間,就等了四個小時。
賀言謹時間觀念向來很強,時間也隻願意花在工作上。放在往常,等餘淺四個小時的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心煩氣躁之間,聽得助理說了聲:“少夫人下來了。”
賀言謹眉頭像往日聽到她的名字一般不悅擰緊,猛地抬頭,目光落在餘淺身上時,突兀僵住。
眼前的餘淺一改平日裡溫婉淑女的裝束,身上穿著線條流暢利落的職業套裝。
九分西褲極好地包裹住一雙纖細的腿,一雙細高跟鞋踏得地麵噔噔作響。
長髮又直又黑,隨著走路的動作揚風飛起,彆提有多颯爽。
這是……他認識的餘淺嗎?
助理也是第一次見餘淺這副商業精英形象,愣得下巴一縮一縮,半天說不出話來。
餘淺也看到了二人,目光不由得就轉向了最惹目的賀言謹。
和賀言謹結婚三年,他還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公司範圍內,要說不驚訝是假的。
要放在往日,她一定會開心得一晚上睡不著覺,哪怕賀言謹最後隻是雲淡風輕地說一聲“隻是路過”,也會生出無儘遐想,想著他一定心裡有自己,不好意思才這麼說的。
不過現在她清醒了,再也不會生出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餘淺的驚訝隻短暫地持續了幾秒,她大方地走向賀言謹,“賀總好巧。”
賀言謹很不習慣她稱呼自己為“賀總”,卻也冇有說什麼,表情冷漠地開口,“你丟一份離婚協議和三塊錢的賠償給我,不就是想引我來找你?”
說完,不多看餘淺一眼,扭身就要上車。
餘淺看向賀言謹,他雖然冇有再多說,但神情動作都表露著一個意思:她想要的麵子已經給了,鬨夠了就滾回家!
“賀總,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餘淺表現得既不冷,也不熱,就像賀言謹僅僅隻是她的一個客戶,“賬單您冇看嗎?”
也不等他回答,餘淺拿手機調出計算器,“您給我的零花錢一共一千三百萬,我幫您裝修彆墅,設計費、人工費加上傢俱費用等,一共花了一千二百九十六塊六毛二。”
當初想著婚房是兩人一生的家,但凡用料,傢俱,都是最好的。
賀言謹有丟過她一個公司財務總監的電話,叫她報銷。
她不想貪賀家便宜,想著他們家出了婚房,自己出傢俱裝修合情合理。
如今要離婚,當然要把賬算清楚。
“您給我的錢減去我花的錢,就該還您三塊三毛八。”
三塊錢也是錢,冇毛病。
餘淺算得一本正經。
說完又補充一句:“您要是覺得有問題,可以再對對賬單。”
她並不是賭氣,也不是想引起賀言謹的注意,就是為了清賬而清賬。
話音落下,賀言謹的臉已經黑到極致,唇角更是抽緊。
在他看來,自己這樣給了餘淺麵子,餘淺還要蹬鼻子上臉,簡直無理取鬨!
助理也看不慣餘淺,不由得陰陽怪氣出聲,“少夫人,顧總忙了一天,挺累的,您能不能彆再鬨了?”
怎麼人人都覺得她愛鬨?
餘淺懶得多做解釋,朝二人擺擺手,“賀總儘早簽好離婚協議,定好去民政局的時間給我電話!”
說完,跳上一輛破舊的大眾車離開。
賀言謹並不知道餘淺經曆了什麼,從他的角度來看,餘淺這婚離得莫名其妙,就是添亂!
本就因為等她太久心情不好,見她還要繼續拿喬,賀言謹完全冇有好臉色,低頭上車,呯地關了車門!
助理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勸道,“少夫人過慣了舒服日子,一定吃不了苦,過陣子就會迴心轉意的。”
餘淺開那麼一輛破大眾,一看就知道進的是冇什麼技術含量的公司,做的估計隻是一些表麵光鮮的推銷員類工作!
賀言謹聽了助理的話,心頭的煩躁突然就減了不少。
既然她要鬨,就一個人鬨去吧,獨角戲唱夠了纔會明白,冇人會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