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影平日忙碌程度稱為日理萬機都不為過,收拾瀋舒韻的事情她忙著忙著就給忘了,可是冇想到對方先找上門來。
江清影在開會,周煜在她耳邊低聲報告:“沈小姐現在樓下,她有事找您。”
江清影眉心微蹙,這纔想起來有件事情冇辦,“讓她到公司對麵的咖啡廳等我。”
周煜:“好的。”
沈舒韻在咖啡廳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咖啡都喝了兩杯纔看見江清影姍姍來遲,她臉上還毫無愧疚之意,情緒有些不好地說:“江總真大牌啊。”
江清影瞥她一眼,抬頭對服務員說:“冰美式,打包。”吩咐完,這才正眼看坐在對麵的人。
“說吧,找我什麼事?”
沈舒韻環抱著手臂,蹺著腿,目光不友好地注視著江清影,也不說話。
江清影冷笑一聲,饒有興致的姿態審視她,“你不會隻是專門來找我喝杯咖啡的吧,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
“我們早晚是一家人,提前培養一下感情也好。”沈舒韻說。
江清影眉骨微抬,她聽出來了,她是想噁心自己啊。
“一家人?何以見得?”
“...陸爺爺視我如己出,我跟真正的陸家人冇有區彆。”沈舒韻換了個坐姿,臉上帶著嘲諷,“實際上,陸衿淵跟我也冇太大差彆,你彆以為是撿到了什麼寶。”
江清影從容地掃了掃眼簾,“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最厭惡豪門做派,什麼時候學會打著陸家的旗號在外張揚叫囂,看來你也冇多清高自傲。”
江清影對不喜歡的人說話向來都是戳心肺窩子的,哪裡是痛點她就狠狠地戳,毫不留情,不給對方一絲退路。
“還敢叫囂到我麵前,你是音樂界待不下去了,還是娛樂圈不想混了,敢來惹我?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戰鬥力,哪怕今天坐我對麵的是陸衿淵,甚至是陸老爺子,我都未必退讓半分,你又有什麼底氣和資格?”
沈舒韻被她的氣場懟得心顫,努力冷靜下來後,繼續頑強抵抗:“你想要我離開陸家,這是不可能的。”
“不至於,陸老爺子再怎麼說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我多少是給他麵子的。”
沈舒韻心暫時定了些,殊不知這場談判她已經開始被江清影牽著鼻子走了。
江清影斂眸,思考了兩秒,決定先保持沉默,她估計沈舒韻今天主動來找自己,大概手裡是握著些對她不利的東西。
她可冇怕,此刻的心態如戲耍猴子般,更多的是好奇對方能拿出什麼所謂的殺手鐧來對付自己。
大概沉默了兩分鐘,誰也冇讓著誰,最後還是沈舒韻冇忍住,在包裡摸了摸,隨後掏出了一張清洗好的照片,掌心貼著照片按在桌上,指高氣昂地將照片推到江清影麵前。
江清影低眸一看,濃密纖長的眼睫顫了顫,一直情緒淡淡的臉上多了些詫異。
她這微小的表情變動被沈舒韻收入眼底,頓時心情大好,好一陣都在為以為自己更勝一籌而沾沾自喜。
江清影冇察覺沈舒韻的心理活動,她隻是一個勁兒地盯著桌麵上的照片,然後白蔥似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拿起照片往眼前一放,又是一頓細看。
“這照片...拍得不錯。”
沈舒韻等了許久等來冷不丁的一句話誇讚,而且居然還聽出一絲真心。
江清影笑了一聲,她冇說假話,這照片拍得真得挺好的。
照片裡是昏暗的夜,入鏡的是一台漆黑色的大G,這車是限量款,而且還有定製的設計,全世界隻有一台,車牌號還是江清影的生日,任誰看都知道那台車的主人是誰。
但重點不是這台車,而是車裡的人,不隻是江清影,還有一個男人的身影。照片裡的江清影跨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身上,兩人相互擁抱,兩雙人影靠得極近,像極了在親吻,姿勢親密又曖昧,按在女生後背的大手骨節分明,用力的筋骨突起,光影交錯環境看上去意亂情迷,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而且照片是被放大處理過,不清晰的畫素反倒增添了許多氛圍感。
所以是真的挺好看的,江清影又開始欣賞起來了。
不過好像想起了什麼,她抬眼看了看沈舒韻,心裡快速推斷。這照片拍攝的時候,江清影還留著長髮,低頭時頭髮垂落把身前的男人的臉遮了大半,再加上角度和光線昏暗的原因便更難辨彆這場車戲的男主角是誰。
“所以呢?你想拿著這張片來威脅我什麼?”江清影問。
沈舒韻麵露喜悅,“你應該記得這張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江清影當然記得,她還記得當時沈舒韻是在場的,“記得啊。”
沈舒韻不清楚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暗示什麼,還是假不知道,好笑道:“…做如此出閣的事,你說如果陸家這樣傳統的家族會不會介意?”
江清影笑起來,看了眼照片左下角的日期,嗯...還真是差一個月。她想起來了,那輛車是江琛送給她的高考禮物,她冇有資格考駕照,卻還是要找代駕把車帶出去。
當時她好像是這麼說的:“冇駕照是一時,但帥是一輩子的事。”
思及至此。
江清影抬起眼對上沈舒韻的眼睛,眸裡散著無儘的冷意,“你是不是冇搞清楚,是陸衿淵要和我結婚,提議的是他,你應該找他更合適。”
沈舒韻捏緊手心,她當然知道,可是陸衿淵根本不搭理她,連讓她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就算你能嫁進陸家,陸家那群親戚個個都是不好對付的,日後定會拿這個針對你和陸衿淵,你大概日子過的並不好受,隻要能噁心到你我就很滿足了。”
江清影頓時覺得好笑,嘲弄般嗤笑一聲,“準備很充足,我還真小看你了。”
沈舒韻得意洋洋,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江清影打斷。
“你要不要看看我手裡的籌碼?”
“什麼?”
下一秒,沈舒韻麵前被扔了一遝資料,心中預感十分不好,手顫顫巍巍地拿起資料來看。
資料資訊有點多,江清影為了節省時間直接簡要概括:“我之前就好奇你為什麼突然想進娛樂圈,順手找人調查了一下,結果還真讓人查出點什麼,而且還不少呢。”
江清影看她臉色煞白,繼續加大火力:“原來是在音樂節混不下去了,多部原創作品找槍手,槍手不乾了就威脅恐嚇。”她故意停頓了下,等待對方與自己對視後,露出淩遲般的微笑,“應該還不止這些吧,我想你大概不僅在音樂界混不下去,連娛樂圈也會遭唾棄。”
“你還知道什麼?”
“那要看我想知道什麼了。”
沈舒韻不留痕跡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逞強地抬起頭問:“你想讓我怎樣。”
江清影又拿出了什麼,與冰冷的檔案袋不同,這次的紅色喜慶的卡片,“我和陸衿淵的婚禮你是來不了了,但思來想起你再怎麼說也是‘陸家人’,所以還是給你送一份喜帖比較合適。”
沈舒韻冷笑,三言兩語已經幫她決定好了。
“還有以後同在一個家庭難免會碰到,可是我不想看見你,我相信你也一樣。既然咱們彼此礙眼,你離開南洲城吧,隨便你去哪待著,反正冇什麼事情不要回來了,不然我一看見你說不定一個衝動就把這些事情曝出去。”
江清影突然覺得自己很貼心的樣子,“你看吧,我已經為你考慮得非常周到了。至於婚禮為什麼不能來,為什麼去外省定居,要怎麼和陸老爺子交代,這是你的事情,我又不是你爹媽要事事為你考慮。”
“我不過隻是你的大嫂。”
江清影看了眼手腕的手錶,時間差不多了,她還要回去工作,至於沈舒韻答不答應並不重要。
因為她根本冇有選擇。
收拾了一下,臨走前突然朝沈舒韻揚了揚一直拿在手中的照片,“你想知道這照片裡的男人是誰嗎?”
沈舒韻始料未及,聽清楚她的話後滿是疑問,對上她戲弄的眼神,心裡慢慢有了答案。
“猜得不錯,就是陸衿淵。”江清影將冷水潑到底,“照片你應該有備份吧,那這張我拿回去收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