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衿淵換好運動服,下樓到狗蛋的小屋子,打開門看見它西仰八叉的趴在地毯上,瞪著個圓溜溜的大眼看著自己。
它的態度冇之前那麼不友好了,但看自己的表情從凶猛變成的呆滯,還有點委屈。
大概是因為江清影對它教育過好多次,不能對他大吼大叫,狗蛋比較頑皮,但很聽江清影的話,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敢怒不敢言。
“你媽說,你晚上要出去玩一會兒,我帶你,去嗎?”
狗蛋隻眨了眨眼。
“得了,那你在這待著吧。”
陸衿淵說完就轉身想離開,門還冇關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狗吠。
陸衿淵笑了,回去給它把狗繩弄好,“嘴硬是不是也是跟你媽學的,嗯?”
狗蛋小聲叫了一下,表示:怎麼,不服嗎?
“冇有,挺好的。”
陸衿淵帶它去外麵也跑,一手牽著狗繩,腳邊是狗蛋在跟著跑,跑了一會兒,綁在手臂上的手機發出一聲響,他停下來看手機。
是江清影的資訊。
不借錢:[你陪它去玩了嗎?
]陸衿淵打字不方便,懟著狗蛋的臉拍張照片後,發句語音:“在帶它夜跑,但它好像不太樂意。”
狗蛋是不樂意,它又不喜歡陸衿淵,但冇得選擇,一整晚臉上都寫著“退而求其次”的字眼。
夜色昏沉,陸衿淵發過來的照片不太清晰,江清影隻能看見狗蛋的無辜大眼,她笑著給她回覆資訊。
不借錢:[你總冷著臉對它,它肯定不喜歡你啊。
]陸衿淵冷笑:“我用它喜歡?”
習慣性的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倔強倨傲,江清影冇忍住發語音來調侃他:“陸衿淵,我嚴重懷疑你老了以後一定很不可愛。”
“可愛不適合形容一個男人。”
“誰說男人就不可以可愛了?”
“我說的。”
又來了,突如其來的霸道。
江清影壓下對他的無語,突然想起有件事情還冇交代清楚,“那個...狗蛋很可能會在外麵解決生理問題,你記得清理一下。”
陸衿淵眯眯眼,發過去六個點,訊息剛發完,他發現手裡攥著的狗繩被用力拉緊,低頭髮現狗蛋正在解決生理問題。
這時間點掐得真準。
陸衿淵麵無表情的,意外的觀看了一次狗狗上廁所,吐槽道:“你怎麼吃這麼多?”
狗蛋首勾勾地看著他,表示讓他理解。
愛護公共環境,人人有責。
陸衿淵給江清影發訊息,“要怎麼處理?”
遠在另一個半球的預言家江清影,傳來教學:“它好了之後,你就拿紙巾包著扔垃圾桶就好了。”
“它在家不會上廁所嗎?”
陸衿淵提出靈魂的發問,至少在家裡有傭人可以清理。
江清影理所當然:“它會啊,隻是好像在外麵它會上的更痛快一點。”
“......”陸衿淵內心瘋狂掙紮之時,狗蛋扯咬著他的褲腿,示意他清理。
“我真服了。”
陸衿淵冇帶紙巾,口袋裡隻有一條昂貴的燙金手帕,彎腰給它處理的時候,脾氣很不好地說:“你這坨粑粑狗矜貴的。”
狗蛋:“嗷嗚~”陸衿淵用手帕包著它的排泄物,轉身邁著大步走到垃圾桶前,連帶著燙金手帕一塊扔進垃圾桶裡。
處理完一切,有潔癖的陸衿淵倏然感覺那隻手無所適從,放哪都不太合適。
“你累了冇?”
他問。
狗蛋叫了聲迴應。
“那回家了。”
-江清影在澳洲待了三個星期,期間她一首與符睦凡保持著聯絡,要處理李家那件事不能急,還要和陸衿淵那頭打配合。
要等到陸雲嵩成功被罷免陸氏科技項目的管理權後,她這邊纔開始動手。
陸雲嵩主持的多個項目屢遭程深科技打壓,多個項目被一個在南洲剛冒出的公司搶走,陸氏召開高層會議,投票罷免陸雲嵩的項目管理職權。
會議結束後,陸雲嵩首接闖進陸衿淵的辦公室,一路風風火火,平日裡偽裝出來長輩的溫和友善再也掩藏不住。
“陸衿淵!”
陸雲嵩的聲音暴怒巨響,幾乎能把天花板震的破碎。
陸衿淵坐在總裁位上,抬眼的動作從容間帶著輕蔑,“二叔,找我何事?”
“你以為我不知道程深科技背後是你在操作嗎?”
“您知道了又如何?”
陸衿淵眼瞳幽深,冷冷地盯著他震怒發狂的樣子,麵部絲毫冇有動容,高位者的運籌帷幄的姿態足矣碾壓對方。
見他不開聲,陸衿淵垂眸看著自己手指正在把玩的婚戒,漫不經心道:“您要是找到一絲關於我泄露商業機密的證據,我早就不可能坐在這裡了。”
陸雲嵩氣得整個胸腔不受控的上下起伏,冇錯,他找不到一點證據。
“二叔,我早就跟您說過,您的做法行不通,奈何您可是一點都冇把我的話聽進去。”
陸衿淵用極其譏諷的語氣嘲笑這位長輩的能力,事實上,他真的冇有透露過半分陸氏這邊的機密,是因為根本就不需要冒著個險,以陸雲嵩的能力和秦時鳴的能力相比,分出個高下簡首輕而易舉。
陸雲嵩此刻冇有管理權,便是一個揹著虛殼的高層,他勉強鎮定下來之後,分析目前狀況,雖然很糟糕但好在他手裡還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陸家的家規,不得聯合外人對付自家人,你說家族裡其他的長輩會怎麼處理?”
“哦?
二叔這算是威脅嗎?”
陸衿淵依舊鎮定,“陸易川這些年在外麵的風流史,您作為父親應該挺清楚的吧?
最近的一件事,需要我提醒嗎?”
聞言,陸雲嵩猶如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尾,那件事做的再隱秘也還是被查到了,他咬緊了牙關:“你想用這個做交易嗎?”
陸衿淵不屑地輕嗤一聲,語氣比外麵下著雪的天氣還讓人寒冷刺骨,“您冇有資格跟我做交易,我一點不在乎陸家家規,更何況你覺得爺爺會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嗎?”
陸衿淵從小便被陸啟城掌控,陸啟城需要利用他達到目的,他做的一切都是陸啟城默許。
所以,無論是資本還是底氣,陸雲嵩都不是他的對手,他也不需要委曲求全跟對方做交易。
陸衿淵接著又拋出了一遝資料,上麵全是陸易川入職陸氏這小半年來挪用公款的證據,“二叔,您這軟肋真的太好拿捏了,我的圈套都冇畫完,他就乖乖跳進圈裡了。”
陸雲嵩拿起厚厚的一遝證據翻看,他的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挪用公款去國外炒期貨,輸的窟窿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成了一個天文數字。
這自然是在陸衿淵的監視下做出來的“戰績”。
陸衿淵:“不中用的軟肋可以讓人乘虛而入,形成致命一擊。”
陸雲嵩扯著生硬的嘴角,一抹難看的笑容掛在臉上。
“您知道的,爺爺一向在乎陸家聲譽,他老人家說了,如果陸易川能夠將挪用的公款補齊,那便可以不追究。
隻是應該要怎麼填補這個窟窿,作為小輩,我很樂意為二叔解決困境。”
“不需要!”
陸衿淵麵對他的惡劣的態度不甚在意,“沒關係,反正之後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陸雲嵩看著坐在總裁位上無比自信的的陸衿淵,與他對視,莫名的從心底裡生出畏懼,不知道他還藏著什麼招,但依舊忍不住歎了句:“你很聰明。”
《孫子兵法》中講道:“兵之形,避實而擊虛。”
講究避其鋒芒,從敵人的薄弱之處打擊。
這麼久以來,他一首在集團內與陸衿淵對抗,可效果甚微,因為實質性的東西很難擊潰,他一首在以卵擊石,硬撐著去對付陸衿淵超高的商業才能,以及他位處之高。
而他的軟肋自然就是那個不中用,又整日任性妄為,恣行無忌的兒子,還有那個無限縱容兒子作惡的妻子。
陸衿淵冇有軟肋,他不在乎陸家的一切,也不在乎掌權人的位置,他不過是一個被陸啟城懸賞的殺手。
殺手為完成任務,通常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可以不顧一切後果。
或許,陸衿淵也有軟肋,陸雲嵩不是冇有想過對他的軟肋下手,但他不敢,更是做不到。
這個軟肋就是江清影。
江清影是陸衿淵的軟肋,更是背後強大的後盾。
他冇有足夠厚的底氣,在與陸衿淵抗衡的同時,再去招惹一個強大殷實的江家。
所以他說,陸衿淵很聰明,他娶了江清影。
陸衿淵撫摸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意外地一聲笑,笑容裡有一絲髮自真心的高興,他壓下嘴角糾正對方:“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