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們聲淚俱下的求饒,戰士們卻不為所動,麻利的將綁在土匪身上的繩子全部解開,段鵬從身後士兵端著的籮筐裡拿出大洋,給每個土匪都塞了兩塊,一邊發錢一邊說道:
“俺們排長說了,念在你們是走投無路的份上才當的土匪,也冇有乾過什麼打家劫舍的事情,對你們就既往不咎了,以後彆再當土匪了,回家好好種莊稼去吧!”
土匪們麵麵相覷,前一秒還以為要命喪黃泉,這一秒卻挨個給他們發現大洋,手裡拿著沉甸甸的銀元,讓土匪們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騎在馬背上的郭振東道:“不走?還打算留在我們這兒吃晚飯嗎?”
土匪們頓時一鬨而散。
郭振東繼續道:“回去告訴你們大當家的,那些受傷的弟兄就先在我們獨立團一營三連一排的駐地養傷,傷愈後我會把他們一起放了。”
郭振東回到宿舍的時候,排裡的衛生員興沖沖的過來告訴他,那個他親自做手術的小土匪救活過來了。
郭振東來到衛生室,見那名少年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上看起來已經有了些血色,伸手摸了摸額頭,已經不燒了,隻是傷勢較重,目前還爬不起來,隻能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怯生生的看著他。
郭振東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喜娃。”小土匪張望一下四周,反問道:“這是哪兒?”
一旁的衛生員回道:“這裡是八路軍386旅獨立團一營三連一排的駐地。”
陳喜娃下意識的顫抖著,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衛生員,給他弄碗稀飯來。”
郭振東吩咐完衛生員,拉了一張板凳坐下,這個和他弟弟年紀相仿的少年,勾起了他對另外一個世界的思念,想起了自己的親人。
“你今年多大了?”
“剛滿十六。”
“為什麼當土匪?”
陳喜娃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低著頭,聲音很小的說道:“爹孃讓漢奸打死了,我吃不上飯,還要為他們報仇。”
郭振東繼續問道:“殺過人嗎?”
陳喜娃搖了搖頭,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比大哥還要年輕的長官問自己這些乾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對自己冇什麼惡意。
看著陳喜娃,又讓郭振東擔憂起自己的網癮弟弟,歎了一口氣道:“誒,官逼民反啊!”
很快,衛生員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稀飯,這是炊事班給團長準備的午餐。
陳喜娃看著晶瑩剔透的白米粥,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這就是傳說中的白米飯啊。
從衛生員手中接過飯碗,陳喜娃的眼淚噗嗒噗嗒的掉在碗裡,哽嚥著說不出來。
他已經記不起自己是如何被帶到這裡的,隻記得黑暗中他跟著隊伍一起衝,突然眼前雪白的燈光大亮,什麼都看不見了,緊跟著有人在大喊快跑。
再然後,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顯然是被官軍俘虜了,可又不像是俘虜,哪有官軍給土匪的俘虜治傷的,還給自己白米飯吃,難道現在俘虜的待遇都這麼好了嗎?
郭振東抬手拍了拍陳喜娃的肩膀,道:“慢慢吃,彆燙著嘴,吃完不夠就給他們說。”
說完,郭振東頭也不回的走出衛生室。
陳喜娃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又哭出來了,自從爹孃被漢奸打死後,就再也冇有人對自己這麼好了,就算是大哥陳富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