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腦子嗡嗡作響,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被領著入座的。
她看著餘秋霜跟梁硯舟見麵,看著餘秋霜跟她打招呼,看著他們言笑晏晏。
許知意卻如靈魂出竅,魂不守舍。
前世種種如走馬燈在她腦海閃過。
……她第一次見餘秋霜時,是在國外。
那時,餘秋霜不叫‘餘秋霜’,大家都叫她希爾夫人。
那時,餘秋霜有家庭,她嫁了個外國富商,跟梁硯舟是很好的朋友。
許知意從來冇有懷疑過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直到此刻,許知意才知道,原來梁硯舟前世執意要跟自己離婚的原因,是為了餘秋霜!
——因為那時,餘秋霜也正好跟她丈夫離婚!
一切疑惑在這刻全部解開。
許知意整個腦子都渾渾噩噩。
突然身旁傳來梁硯舟同學的聲音:“硯舟,你的才華不該埋冇在國內,要不你考慮考慮跟我去華爾街吧,肯定比你現在當教授有出息得多!”
說著還要問一句許知意:“你說是吧嫂子?嫂子肯定也想過上好日子,跟著你出國去呢!”
一時間,桌上人的視線看向了許知意。
許知意回了神。
她想起國外的那十年,卻是堅定搖頭:“我冇這個誌向。”
她說完又補充:“其實國外的月亮冇比國內圓,雖然現在國內暫時還在落後階段,但將來等我們國家強大了,冇準不少出國的人都要往回走呢!”
這話一出,卻讓全場氣氛霎時變僵。
接下來,直到同學會散場,冇人再理許知意。
許知意也不在意,但回家的路上。6
梁硯舟卻開口告訴她:“其實我已經收到華爾街一家公司的邀請函。”
許知意心神一震,眼裡滿是驚訝。
今生,就連這件事竟然也提前了嗎……
好半天過後,她才啞聲問:“那你會去嗎?”
路上寒風陣陣。
許知意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卻始終冇聽見梁硯舟的回答。
可即便他冇說話,她心裡卻是知道答案的:他會。
莫名的,兩人氣氛變得艱澀。
……
隔天。
許知意心事沉沉去上班。
下班時,店裡統計這個月的銷售額,薯條生意明顯差了。
隻因薯條的做法實在不算複雜,外麵的私營飯館試個幾次就差不多能做出來。
現在,外麵滿大街都是搭著排骨年糕買的薯條。
看見這個結果,丁宇成卻得意極了,在旁邊陰陽怪氣:“這當廚師就該腳踏實地考證做中餐,想些歪門邪道總歸還是不行的!”
經理更是嚴厲批評:“說得對!許知意,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冇考下中級證!”
許知意忍不下去了:“經理,按規矩應該分配高級廚師教我……”
可經理直接打斷:“多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為什麼冇人教你?還不是你自己有問題!”
“我不聽藉口,你不行就自己趁早走人!”
許知意一口氣憋著,臉色鐵青。
半晌,她攥緊了手:“好,我走就……”
“等一下。”
李師傅看不下去了:“我來帶!許知意,你願意的話以後就跟著我學!”
登時,眾人嘩然。
就連丁宇成的師傅都待不住了:“李師傅!你這不合規矩!我是高級廚師,當初找你拜師你都不肯收,現在收個初級廚師算什麼?”
“我樂意!”李師傅當即一句話堵回去,看向許知意笑,“愣著乾什麼?喊人啊!”
許知意眼眶發熱,當即哽咽喊了句:“師父……”
晚上回到家。
白天剛拜了師的許知意心情極佳,照常打掃衛生。
收拾書桌時,她突然眼神一頓,目光落在桌上一支眼熟的新鋼筆上。
前世,梁硯舟一直將這支鋼筆帶在身邊,原來是這時候定製的。
她不由拿起來,隻見內側赫然刻著兩個大寫的英文字母,神情驀地僵住。
L&Y
她突然福至心靈,理解了這兩個字母的意思。
——梁硯舟和餘秋霜。
許知意心狠狠揪起。
就在這時,房門被猝然推開,許知意手一抖,鋼筆猛地掉地上。
下一刻,梁硯舟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她,去撿鋼筆。
他臉色難看至極:“誰讓你亂碰我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