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的惋惜與暗暗地看笑話中,春喜出嫁了。
為她送嫁的,是自己的兩個好友。
冬梅與巧英。
不管之前怎樣的暗中比較,此時的兩人,都為春喜難過。
冬梅一邊幫著春喜上妝,一邊獨自生著悶氣。
“春喜,我是真得冇想到,你竟然會嫁給裴懷先。而且今天成親的日子,他竟然還不能親自過來接親。難道他還看不上你這個國色天香的新娘子?”
巧英用胳膊肘,碰了碰冬梅。
“你少說幾句吧,裴懷先是因為打獵受傷纔不能前來接親的。”
春喜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覺得失落。
雖然她是假成親,可從相親到成親,整個流程,卻是做不得假。
這與她年少幻想的風光大婚,實在差了天上地下。
她以後哪怕是再嫁,卻也再不是頭婚。
怕是這一輩子,都不能奢望風光大婚了。
她知道裴懷先的傷情,不是被獵物所傷。
隻是此事,尚不能對任何人說明。
麵對兩個朋友的擔心,她隻能裝作不在意的迴應。
“他能在猛獸群中撿回一命,已經比常人厲害許多。我不但不生氣他不能來接親,反而覺得他英勇得很呢。你們兩個,就彆為我抱不平了。”
冬梅連連點頭,倒是很同意這句話。
“你說得對,裴懷先從十幾歲就進深山打獵,這一點,真心讓人佩服。
要知道,咱們這座青龍山,裡麵都是猛獸,附近十幾個鎮上,愣是冇有幾個敢去打獵的。
之前倒是聽說有十幾個人一起進山,後來遇到了猛獸,隻逃出了一個人來。
從那之後,就更是冇人敢進山了。”
人們寧願吃糠咽菜度日,甚至寧可餓死,都不敢去這青龍山打獵,省得自己去了,白白做了猛獸的口糧。
巧英也同情地看了下春喜,心裡猜測著,裴懷先敢冒死進深山打獵,怕是也實在找不到彆的營生所致。
春喜想著裴懷先為了生活著實不易,心中的失落,又迅速變成了憐憫與心疼。
幾個女孩子正說著,嗩呐聲就由遠及近。
趙秀芬掀了門簾,告知春喜:“接親的人馬上到了,你趕緊把蓋頭蓋上。”
春喜收拾停當,就趕緊蓋起了紅蓋頭。
冇一會兒,她就覺察到有人進門。
而且能感覺到,來人身形高大,光是站在門口,就把外麵的光線全擋住了。
春喜隔著紅蓋頭,都能覺察到屋子裡暗了下來。
冬梅大驚,結結巴巴道:“裴……裴懷先……?”
身材瘦削卻偉岸的裴懷先,帶著鬥笠,點頭,“正是。”
春喜驚得猛然抬頭:“你不是,受了重傷嗎?你怎麼起床了,身子能受得了嗎?”
裴懷先沉著道:“大喜的日子,不想讓你有遺憾。”
冬梅一改剛纔對裴懷先的抱怨,此時竟在春喜的耳邊低聲擔憂道:“他臉色蒼白,身體看著也很是虛弱,怕是傷得很嚴重呢。等會若揹你出門,怕是不易。”
春喜“嗯”了一聲,便對裴懷先說道:“你有傷在身,咱們也無須按照習俗來。等會,我讓冬梅和巧英扶著,自己走上轎子就好。”
“我可以,你不必擔心。”裴懷先堅持道。
春喜很是感動,眼裡竟不自覺微微有些濕潤。
她還想拒絕,卻見裴懷先蹲了下來。
“上來吧。”
春喜曾在微弱的光線中,見識過裴懷先傷得有多重。
她即便身姿再纖弱,也怕壓得裴懷先傷口再裂開。
“不要,我就要自己走上轎子。”春喜隻能用任性,來拒絕裴懷先。
裴懷先卻趁春喜不備,直接迅速地將她背起。
他用了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你曾經說過,上輩子欠你的成親之禮,要我下輩子還。我現在,來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