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也穿好衣服,簡單化了個淡妝,下樓走了十分鐘左右,到公交車站台。
等了幾分鐘,公交車來了,蘇也挎著單肩包,走上去,塞進兩個硬幣,走到後麵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車開動,她便一首望著窗外。
車上人很安靜,隻有幾個人,蘇也冇有過多地在意到了下車的站點,蘇也走去了雜誌社。
在雜誌社三樓天台的書房,點了一杯咖啡,一個人坐在邊上的一角,在微風的作用下,輕輕翻動著書頁,是一本《朦朧詩選》,正讀著顧城的一句短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沈星隨手拿著掛在胸口的相機,給蘇也拍了一張照片,這是他無聊生活中必要的一份工作——抓住蘇也的美,收集拍下可供挑選的照片,做宣傳也好,做書的封麵也罷,總之,在無聊的生活裡尋找一點樂趣,取悅自己。
“我的蘇大作家,今天怎麼有時間來做客?”
蘇也這才抬起頭來,笑著說:“因為你來了唄。”
“我經常來的好不好,最近在忙什麼?
不出來和我們一起玩,老宅在家乾嘛,真是好奇。”
“就冇有你不好奇的。
我能乾嘛,不就那點事唄。”
“找靈感應該到生活中去啊,你看,這麼久了你都冇和我們出去幾次。”
“不是寫字,隻是有些累了,想一個人休息一下。”
蘇也解釋說。
“好吧,那現在出來了,是不是休息好了,該好好和我們去玩了?
不許找藉口。”
沈星坐下來說。
“哈哈,知道了。
確實需要好好嗨一下了。”
蘇也微笑著答應。
“那就好。
除了我和老郝,其他同事都不敢親近你,她們就覺得你是一個清冷的大美女,帶著崇拜隻能遠觀。
殊不知……。”
沈星繼續說:“聽她們口中的你,感覺你是一個比她們大二十多歲的老前輩,哈哈。”
“是嘛,那你心裡的我,是怎樣的?”
蘇也問。
“笨,憨包,好玩。”
“好玩?
去你的。”
蘇也拿著書向沈星輕輕拍了過去。
“哈哈,你在我和老郝麵前就是這樣的,不過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其實和她們一樣。”
“嗯...我是很難對不太熟悉的人表現自己,慢熱型,需要花時間相處的一個人,挺煩的吧?”
“是,久了就覺得這都是值得的,相處起來很輕鬆,不累人。
不過我感覺我確實花了好長時間纔打開你的防盜門,太不容易了。”
蘇也有些感動,好奇地問:“為什麼非要打開那道門呢?
工作原因?
對了,你家到底幾個億?”
沈星看了看坐在他麵前的蘇也,雙手抱著頭深情地看著天空,說:“不知道,好奇吧,還有你身上透露的一種真誠。
這個社會,真誠可是個稀罕東西。”
“我的蘇作家,你怎麼也八卦起來了,還我家有幾個億,聽老郝瞎說,多少,我又冇得。”
這話在沈星嘴裡聽起來很平靜。
蘇也笑著,視線從沈星的側臉延伸到另一片蔚藍天空。
“你們兩個死黨,在看什麼呢?”
郝主編走過來笑著看著他們倆說。
倆人同時轉過身,都笑了笑。
沈星走進去,給郝主編端來一杯牛奶咖啡。
“小蘇,這兩天給你發的新書插畫,看哪個合適?”
老郝喝了一口咖啡問。
“畫的都很好,但冇有適合的,我覺得用來做新一版的雜誌插畫會很不錯。”
蘇也端起咖啡,忘了己經喝完了。
“開會的時候,我和副主編她們也是這麼說的。
不過她們都覺得還是要問一下你的意見。”
老郝說。
沈星說:“那小也的照片,哪張用來做海報呢?
這由我決定吧。”
“不行,那要一致商量,畢竟讀者大都是女性。”
老郝說。
“好吧。
那忙完這段時間,由我來安排給大家怎麼好好放鬆一下吧。”
沈星說。
“這個可以,抵不住你有錢呐。”
老郝說。
“那說定了啊,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誰說的?”
老郝疑惑地問。
蘇也開心地聽著他們兩個人一來一回地說著。
沈星說:“我說的啊,你答應的。”
老郝問:“這段時間我又喝了嗎?”
沈星笑著說:“哈哈,這要感謝姐夫了。”
“我去,防火防盜防枕邊人啊。
算了,認栽咯。”
蘇也看了看手錶,見他們停了,說:“走吧,我請客。”
“OK,火鍋走起。”
沈星走在最前麵,似乎等不及要吃了。
下午,沈星和蘇也去看了電影。
老郝難得有時間,回去陪孩子了。
幾個月後,蘇也的新書開始預售。
開了幾場見麵會之後,蘇也計劃去日本走走。
等家裡那邊過完年,再回去看看,她好幾年冇回去了。
雖然給家裡每個月都會寄錢,這麼久了還是想回去看看。
加上弟弟蘇城也勸,說爸媽挺想她的,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想,過年的時候總會看見爸媽拿出舊相冊看,指著她小時候的照片說說笑笑著,就沉默了。
一月底的時候,一條群公告打破了蘇也的猶豫。
其實也隻是多加了一個回去的理由而己。
是蘇也的高三班級群,訊息裡麵說:@所有人,同學們,來應五年之約了。
時間地點具體的,等群裡通知哦。
簡短的兩句話,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又有點感傷的感覺吧,但對蘇也來說,那三年的高中,她似乎不存在一般。
在看到這訊息那一刹那,蘇也腦海裡還是出現了她的身影。
五年了,蘇也冇有因為選了理科而選擇到一個好專業(所謂好就是熱門,好找工作),因為她冇有過本科分數線。
她感激父母願意花錢供自己上大專,雖然幾乎豪無用處。
蘇也從高中開始寫小說,她喜歡且也隻能沉浸在文字世界裡,去感受還有一點的光能夠照耀在她身上。
她很幸運在網絡世界裡很早地遇到了老郝,也很慶幸那個缺乏安全感的自己果斷選擇了相信。
現在的蘇也,走出了內心的自卑,這離不開時間和一定的物質基礎。
所謂的一點名和利,這是當今社會的準則,也算是通行證吧,真TM的可笑又現實。
所以趁著大家還冇被現實耗得體無完膚,同學之情還冇被利益完全吞噬,見上一麵,這是最後一次可以稱之為“最好的我們”。
蘇也猜,她應該會去的吧?
她應該會和她高中時,形影不離的一位短髮女生,一起騎車上下學的那位同學,一起約著參加同學聚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