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素和鶯紅,福伯把寶押在嫣素身上,因為她生得珠圓玉潤,看起來很好生養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嫣素的努力。高冷的肅王從來不會對女人主動,所以得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繼香火的事纔有望成功。
春末的傍晚,晚霞絢爛無比,天邊像鋪了條錦繡大毯。
福伯到蕭言錦跟前請示,“王爺,今日天氣不錯,不如在花廳用飯,讓嫣素和鶯紅來助個興?”
蕭言錦笑了笑,福伯不知道兩個藝姬中間有細作,若是知道,大概會把她們圈在後院半步也不準出來,哪還會這般熱心的把人往他跟前推?
他點點頭,“你去安排。”
福伯得了示下,高興得走路都顛顛兒了,張羅著擺飯,又打發人去請嫣素和鶯紅。
巨大的琉璃燈照出一片柔和的光,花梨木小幾上擱著青瓷酒瓶,擺著幾碟熱菜,冬生半跪著斟酒,鶯紅坐在一旁撫琴,嫣素穿著舞裙,露出雪白的手臂和腰線,她抬胸厥臀,擺出一個誘人的姿式,腳尖輕提,似要迎風飄起來……
花燈,佳肴,美酒,美人,這是上京貴人府裡最常見的場麵,及時行樂,窮奢極欲。蕭言錦卻不喜歡這些,他聞著那些脂粉香氣,忍不住想打噴嚏。但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琴聲錚錚,舞姿曼妙,他卻心不在焉,悶下一口酒,左右看看,終於想起來,問福伯,“燈草呢?”
在邊上侍候的冬生聞聲極快的抬了下眼,複又垂下去,默不作聲的退到一邊。
福伯問,“王爺召燈草麼?”
“叫他來。”
福伯便打發小廝去把燈草叫來。
燈草一來,冷鋒的目光便盯在她身上,雖然王爺願意相信燈草,但他不能放鬆警惕。
“王爺,您找我?”
蕭言錦看她一眼,“無事,候著。”
燈草便站在他身後,木樁子一樣杵著。
嫣素是個有機會就要博一博的性格,在妓館學了一身的本事,此時不用還待何時?
她舞到蕭言錦麵前,雙臂一展,腰肢抖動,一個旋身伏地,隨著琴聲緩緩舒展,媚態橫生,因為勾著身,雪峰若隱若現,嫣素抬眼,眼裡似有鉤子,一點一點伸過去,似要鉤進人心裡去……
蕭言錦靠在椅子裡,似笑非笑的看著。
那點微薄的笑意給了嫣素勇氣,她一咬牙,柔若無骨的身子像海草般蕩向蕭言錦懷裡。
蕭言錦心靜如水,不為所動,嫣素這點伎倆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讓福伯安排,也是想看看她們的手段,卻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在嫣素要投進他懷裡的刹那,他兩眼微眯,射出兩束冰寒的目光,似鋒利的刀要割破人的喉嚨。嫣素心一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硬生生把落下去的身子又拉起來,連旋了兩圈回到地毯中央。
琴聲依舊,她的心跳得雜亂無章,她從未見過那樣可怕的目光,像被一頭凶神惡煞的猛獸盯住,毛骨悚然,再偷偷看,蕭言錦臉上仍是掛著極淺的笑,方纔那一瞥似乎是她的錯覺。
蕭言錦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對自己在最後一刻改變主意有點莫名其妙,好像突然間中了邪一樣。半晌,他回頭看了燈草一眼,後者癱著臉,目光虛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