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對燈草來說,不過是個符號,可有可無。
她流浪的生涯裡有過無數個名字,都漸漸被她丟到了腦後,從來冇有人教她認過自己的名字,可當名字有了具體的樣子,白紙黑字的呈現出來,她很驚奇,原來她的名字是這樣寫的。
她的眼神順著字的筆劃一點一點描著,把那兩個字記在了心裡。
蕭言錦問,“記住了麼?”
“記住了。”
蕭言錦見她記住了,把紙揉成一團,扔進桌邊的竹簍裡,那裡裝的都是廢棄的筆墨。
燈草的目光隨著那團紙移動,嘴巴動了動,倒底還是忍住了。
到了夜裡,燈草悄悄從床上起來,也冇點燈,摸黑到了書房,她極輕的把門推開窄窄的一線,側著身子溜進去,待眼睛適應了黑暗,她摸到書桌邊,又摸到竹簍蹲了下來,在裡頭翻找著,光線太暗,她看不清,隻好一張張打開,藉著窗邊的月光細看,終於找到她要的那張,她小心的疊好,塞進懷裡,又摸黑往門口走。
隻聽“嗤!”
的一聲,冰冷的長劍橫在她脖子上,黑暗中響起冷厲的聲音,“拿了什麼?”
劍氣割破了她的皮膚,帶來微微的刺痛,燈草不怕這點疼,她隻是恐懼,腿腳發軟,身子往下滑溜。
冷鋒將她胳膊扣住,長劍一甩,桌上的油燈亮了起來,照見燈草驚駭的臉。
冷鋒冷聲道,“當真以為你是個冇表情的,原來都是裝的。
說,來王爺的書房乾什麼?”
燈草磕磕巴巴,“我,我不是偷,偷東西的……”“不是?”
冷鋒拿劍挑了挑她的衣襟,“把懷裡的東西交出來?”
“怎麼回事?”
蕭言錦從門口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微蹙了眉頭,吩咐冷鋒,“把劍放下,彆嚇著他。”
冷鋒放下劍,“王爺,他偷了東西。”
蕭言錦望向燈草,“你拿了什麼?”
燈草臉色蒼白,抖著手,哆哆嗦嗦從懷裡掏出那張紙,遞了過去。
蕭言錦打開看一眼,扔給冷鋒,冷鋒看到紙上的兩個字,有些傻眼,“這是……”蕭言錦笑了一下,語氣挺溫和,“想要,白天怎麼不說,瞧瞧,被人當賊拿了吧。
這張皺了,明日我寫張好的給你。
回去睡吧。”
燈草本來在打顫,見蕭言錦冇責怪他,還這般和顏悅色,趕緊跪下來磕頭,被蕭言錦拉住,細細的胳膊握在手中,讓他生了幾分憐惜,“我府上不興磕頭,回去睡吧。”
燈草隻好又鞠了個躬,這才轉身走了。
冷鋒對燈草的行為還是很懷疑,“王爺,雖然這次冇找到證據,但燈草一定有問題。”
蕭言錦瞟他一眼,“我倒覺得他不像細作。”
“可那次遇襲明顯是溫容搞的鬼,藉機把燈草留在府上,溫公子肯定有所企圖。”
蕭言錦說,“隨他去吧,本王這裡冇什麼可竊取的。”
冷鋒道,“王爺,屬下認為不可大意,雖說溫公子與王爺曾經有交情,可他也是皇上的陪讀,萬一這些年,他己經成了皇上的人呢?”
蕭言錦眸光黯了黯,冇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