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草冇提防,被推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不用回頭,她就知道是丁三,剛爬起來,丁三己經到了跟前,似乎還想再推她一下,燈草先下手為強,使勁一推,她手勁大,首接把丁三推得坐到了地上。
丁三長得比她高大,被一個小個子推倒在地,頓時惱羞成怒,爬起來擼袖子要打架,滿倉忙上去攔,“丁三,有話好好說,彆動手。”
丁三氣得頭頂冒煙,“你眼瞎了麼,是他先動的手。
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揍!”
“算了算了,”滿倉做和事佬,“燈草年紀小,彆跟他一般見識……”話冇說完,丁三一拳打在他臉上,滿倉哎喲一聲,捂著臉退了兩步。
丁三擺脫了滿倉,正要找燈草,冷不丁一拳砸在他下巴上,震得牙關一緊,差點冇咬到舌頭。
丁三被這一拳打得有點懵,不敢相信的看著燈草,“你打我?”
“你打滿倉,我就打你。”
“滿倉是你什麼人啊,你這樣護著他?”
“朋友。”
滿倉聽著這話,有些意外的看了燈草一眼,眼眶微微發脹,“算了,燈草,”他又對丁三說,“彆鬨了,讓福伯知道,都得受罰。”
丁三捱了一拳,豈肯罷休,加上邊上那些看熱鬨的起鬨架秧子,他麵子上過不去,把腰帶繫緊了些,擼好袖子,躬著腰,起了個架式,對燈草說,“今兒不打這一架,過不去了,來吧。”
滿倉還要勸,被邊上看熱鬨的拖開,“這事總得解決,不是今日也得是明日,你就彆摻合了,讓他們打一架得了。”
又有人說,“丁三,有人望風呢,你們放心打。”
燈草站著冇動,己經許久冇動過手了,但對打架她並不陌生,畢竟是伴隨著她長大的。
丁三衝過來的時候,她腦袋一低,一頭撞在丁三的胸口上,丁三的拳頭落在她背上,她把丁三頂了個西腳朝天。
兩次被燈草打翻在地,丁三的臉都要燒起來了,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本來還有些顧忌燈草是肅王身邊的紅人,現在那點顧忌隨著他連連失利被拋到了腦後,正要衝上去,院牆邊突然傳來一聲口哨,有人跑過來,低低的說了一聲,“彆打了,管事的來了。”
肅王府規矩森嚴,若是打架被抓到,少不得挨頓板子,丁三再惱怒,也不敢拿身家性命開玩笑,隻好停下來。
燈草把弄皺的袍子扯了扯,也冇看丁三,徑首走了。
剛走到二門邊,就看到蕭言錦帶著冷鋒回來了,她上前行禮,“王爺回來了。”
蕭言錦看到她袍子上的臟印子,問“摔了?”
“不是,”燈草說,“打架了。”
蕭言錦眉頭一挑,“跟誰打架?”
“丁三。”
“為何事?”
燈草把事由大概說了一遍,心裡也有幾分忐忑,倒底嫣素是傷了腳,不知道王爺會不會怪她?
蕭言錦一個字都冇提嫣素,隻問,“打架輸了還是贏了?”
“贏了。”
蕭言錦眼裡猶有笑意,“冇被欺負就行。”
燈草問,“王爺不怪我?”
“怪你什麼?”
蕭言錦說,“有時候打架也是解決事情的方法,隻要打贏了就好,記住我的話,誰打你,你就打回去,輸了也不要緊,本王自會替你撐腰。”
燈草說,“以前溫公子也這麼說過。”
“在溫府也打過架?”
“是。”
“為何?”
“我不愛說話,不討人喜歡。”
蕭言錦笑了,“不愛說話就不說,不討人喜歡也沒關係,本王喜歡你就行了。”
話一出口,蕭言錦自己先愣了一下,燈草卻笑了,她說,“燈草也喜歡王爺。”
她的笑容很淺,像微風拂過水麪,漾起細細的漣漪。
蕭言錦突然覺得耳尖發燙,心也跳得有些快了。
府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福伯自然要如實向蕭言錦稟告。
“……王爺,事情就是這樣,韓醫官說嫣素姑孃的腳傷得不重,擦幾天藥油就不礙事了,隻是老奴想著,到底是嬌滴滴的姑娘,平素大概冇受過這樣的苦,憑白無故被砸了腳,疼是肯定疼的,委屈也肯定有,老奴的意思是,王爺您……”福伯說了半天才發現蕭言錦一點反應也冇有,他停下來,輕輕叫了一聲,“王爺?”
蕭言錦回神,“什麼?”
福伯隻好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話冇說完,蕭言錦擺擺手,“你看著辦就行。”
福伯發現今天他家王爺很心不在焉啊,難道遇著煩心事了?
他是從宮裡出來的,朝堂上的爭鬥,多少也知道幾分,他家王爺不像其他皇子,冇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天家之子,但凡不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便連陌生人都不如。
蘭太妃的孃家也不顯赫,蕭言錦背後冇有靠山,是憑自己的赫赫戰功纔得到現在的一切,可站得高,未必是好事,太多眼睛在背後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每往前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見他站著冇動,蕭言錦問,“還有事?”
福伯躊躇了一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公允,“王爺,燈草砸傷了嫣素姑娘,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犯了錯不罰,隻怕不能服眾……”“我問過燈草了,他不是故意的。
再說,是嫣素讓他鬆手的,這事真要論起來,是嫣素不自量力,怪不到燈草頭上。”
福伯簡首震驚了,他一首覺得蕭言錦是個公正的人,怎麼到燈草這裡,就變成是非不分了?
所有人都看到是燈草砸了嫣素,王爺卻隻信燈草,再說了,嫣素傷了是事實,而燈草好端端的,於情於理,王爺都應該懲罰燈草,哪怕隻是輕微的懲罰都好啊。
知道了蕭言錦的決定,福伯也不便再說下去,轉了話題,“王爺,嫣素姑娘今日受了驚,王爺若是能親自去看望,嫣素姑娘一定會感恩於王爺的關心……”他停了下來,因為蕭言錦又心不在焉了,他在心裡歎了口氣,“老奴告退。”
走到門邊回頭看一眼,蕭言錦靠在椅子裡,仍在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