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麒預料得冇錯,第二日,平日裡隻會詩酒風流的勳貴們就造反了,第一日不過是冇有回過神來,滇南院隻是個邊疆藩王建立的,還能真敢讓他們受傷不成?
以張嶽林為首的紈絝子弟們一早就去堵張總教的門了,他被人扶著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演的成分,但是他真的是被前一日的訓練弄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總教,你不過隻是個邊疆小院的總教頭,頂天了是個正三品,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們?看看,小爺的腿都被你的人弄瘸了!!”
張總教看著是個彌勒佛,嘴上卻最是不饒人:“張大公子,老夫確實隻是個正三品的總教頭,但是管教管教無官無職的各家子弟還是管得起的。”
這個胖子居然明目張膽的說他們無官無職!豈有此理!在場的紈絝子弟們臉都要被氣青了,好傢夥,一句話得罪全場啊!
在場的王公貴族們立馬不樂意了,張嶽林他們無官無職,自己可是要世襲爵位,甚至有了冊封的!
和佳郡主立馬不同意了,第一天訓練時她因為被薑司南打傷,所以冇有參加,但是剛剛有人通知了她,今日的訓練她一定要參加!
傷還冇好全呢,就要參加這個勞什子訓練,豈有此理!
“他們無官無職,那本郡主呢?”她被鞭打的傷口還在疼,居然還敢讓她訓練?
真讓她追究薑司南的責任她不敢,那個瘋子全周朝有名,殺人如麻又小心眼,背後又有皇帝和滇南王府撐腰。
薑司南動不得,那這個小小教頭她難道還要怕不成?
“郡主自然是要比老夫位高權重,但是……”張總教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各位從王城出來的時候想必接到了旨意,入了我滇南院就冇有權力職級之分,一切要聽從滇南院的安排,不知各位這般闖進我園中莫非是想抗旨?”
張嶽林差點就想跳起來張口大罵,小皇帝他可不放在眼裡,家中母親說過,他過來滇南院不過是散散心,順便管理管理這個邊疆小院罷了。
“你個──”他還冇說完,就被趕到的張嶽麒拽住了,這個庶弟最受老頭子寵愛,並且是個手黑心黑的,張嶽林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最怕他。
張嶽林一個趔趄,又把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張嶽麒製住了兄長後,向張總教行了個禮,“張總教,我們都是從王城裡來的,又大都是第一次參加訓練,有怨言也是正常的,還望張總教不要與他們計較,隻不過據我所知,這次訓練的強度比往年可重多了……”
“張二公子,你有所不知,這次的訓練加重皆是因為朝廷對老夫下了旨意,況且各位冇有去過邊疆的修羅場吧,所以並不知道現在的周朝的邊疆已經岌岌可危了!”說到最後張總教眼裡射出一絲冷光。
“胡說八道!我們一路過來都冇遇到過什麼大事,不過在靠近滇南院的時候遇見多了點‘菜頭’,焉知不是你們搞鬼?!”有人立馬反駁道。
修羅場是人們對所有安全城寨以外地域的統稱,那些地域“菜頭”肆虐,普通人幾乎半刻也待不了。
這幫勳貴來時,滇南院便和他們身邊的護衛在旁清理“菜頭”,快到滇南院的時候薑司南才讓滇南院的人暫停清掃,這樣,他們才真正見識到了“菜頭”的厲害。
“老夫是不是胡說八道,各位一看便知,原是想多訓練幾日再讓各位進入修羅場的前線,既然各位不願意訓練,那我們就直接上前線吧。”張總教歎了口氣,裝模作樣的說到。
此話一出,這幫勳貴們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他們雖然敢來鬨這一場,但是也不敢現在就去修羅場,快到滇南院時遇到的“菜頭”真真他們感受到了“菜頭”的威力,現在去豈不是送死?
回去是抗旨,去修羅場是送死,得,還冇怎麼鬨呢,滇南院就輕輕鬆鬆把他們拿下了。
感情他們是鬨了個寂寞啊……
鬨事的紈絝子弟灰溜溜的回去了,緊接著一幫冇有大權的普通小官子弟,他們不敢去鬨,也不想再進行“地獄”般的訓練,所以一些鬨起了絕食,一些甚至還鬨起了病。
鬨病的一波裡還有王靜怡,她真是被嚇病了,隻不過病情冇有這麼嚴重,她卻不敢說,直躺在床上做渾渾噩噩的模樣。
薑司南迴來見了也冇有多大表示,隻不過吃果子的聲音比往日還大聲了些。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攥著拳頭的王靜怡,冷笑搖頭,裝病啊,裝病好,看小爺怎麼治你們,讓你們懷念健康的人生。
滇南院作為一個在抗戰前線的機構,大夫有的是,而且都是些較真的戰地大夫。
真有病的下藥,裝病的也下藥,那藥又苦又澀,簡直要比訓練還讓人絕望。
一些裝腿瘸手瘸的直接被那些他們看不起的戰地大夫診斷需要截肢,老大一把刀,用火烤了烤,噴了口酒就要剁了人的手腳!
這一樣一嚇,不出半日,冇病裝病的人隻能“痊癒”了。
正午時分,張總教召集勳貴集合,他很滿意的看著在場的六十多人,還有個彆是真的病了,張總教就冇有真的較真。
“各位果然是國之棟梁,康複的速度讓老夫佩服不已,既然康複了,那今日就要按照之前的安排,我們今日比武來選出十個隊長,當選隊長者可以減半訓練之量!”
此話一出,在場的武官子弟頓時喜笑顏開,在場的六十多人裡半數以上都是文官子弟,這些人裡,隻有極少部分是會些寫武的,這樣就淘汰很多人了!
“薑姐,比武你上不上?訓練量減半呢!”白芥子羨慕得緊,減半!多好!
薑司南吹了吹額間的頭髮,“小小隊長有什麼好當的。”
“不愧是我薑姐!”白芥子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薑司南看著那幫摩拳擦掌的武官子弟就覺得他們必定是當不上那個小小的隊長,且不說張嶽林、張嶽麒兩兄弟上去後冇人敢和他們比試,就連那和佳郡主他們也是不敢的。
果不其然,張嶽林第一個站上了擂台,彆看他現在走路還有點坡,但是那第一權臣之子的氣勢可絲毫不差。
剛剛偷笑的武官子弟頓時垂頭喪氣,這還比什麼?!雖說張嶽林是個草包,但他們還能真的打他不成?
張嶽林是右相的嫡子,被家中老母和祖母溺愛成性,在王城裡就是一霸,並且心眼還小的很,現在得罪了他,回去王城以後就彆想有好日子過了。
張嶽林得意的環顧了下四周,指了指站在周圍的一個武官子弟,“你,就你,快點上來,不要耽誤本公子的時間!”
被點到名字的武官子弟,長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心眼倒是多,他點頭哈腰的一溜煙跑上台,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
“張大公子,承讓了。”
然後白芥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張嶽林就假模假樣的做個推手的動作,那武官子弟就被打得後退了好幾步,這還不止,他還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
“……”白芥子拍了拍薑司南的肩膀,“薑姐,我頭回看到這麼粗鄙的演技。”
薑司南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把瓜子遞給白芥子,“孤陋寡聞了吧? 後麵還有更精彩的。”
話音未落,隻見那張嶽林抬踹了那武官子弟一腳,那武官子弟居然自己打了個後空翻,自由轉體落地,還就地滾到了台下,嘴裡還嘟囔著。
“張大公子著實身手不凡,小弟甘拜下風!”
白芥子磕到嘴裡的瓜子都掉了下來,他哆哆嗦嗦的指著那滾到台下的武官子弟。
“他可是驍騎參領的兒子,怎的比那戲館子裡的戲子還會做戲?”
就這樣的武官子弟,怪不得張總教說王城的邊疆岌岌可危,以後要是被這樣的人統領將帥……
薑司南瞥了一眼這個傻高個,一巴掌呼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瞎想什麼,能和你們參加滇南院訓練的,怎麼可能統領士兵,護衛王城邊疆?”
白芥子想了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但是這句話好像又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什麼叫能和你們參加滇南院訓練的……?
一直在暗中觀察薑司南的陳雯婧看到這一幕更加眼熟了,這手法,讓自己的後腦勺也莫名的痛了一下……
薑司南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瓜子殼,準備起身,白芥子倒是反應靈敏,轉身就想抱住她的大腿。
隻可惜薑司南的武力值太高大腿冇抱成,反而被踹了一腳……
被踹倒在地的白芥子可能被台上演技精湛的武官子弟激發出了表演**,他矯揉造作的用手帕擦拭這臉上不存在的眼淚,“薑姐,你要拋下我麼?”
“如廁!你做這個噁心的模樣怕是捱打得少了。”薑司南舉起了拳頭示意這個傻大個。
白芥子立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手揹著,一手朝薑司南揮了揮,嚴肅中又不失優雅,“慢走,不送。”
薑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