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瞧,呼吸停了一瞬,手中的帕子也捏緊了,她向來知道賀玥有一副旁人難以匹及的容貌,今朝再見卻比以往華貴的難以接近。
濃密的烏髮被梳成驚鴻髻,精美的紅寶石髮釵簪在其間,往下綴著流蘇,那層層疊疊的華美衣裳上壓著八寶瓔珞。
可那張臉纔是真正的令人叫絕,豔若牡丹初綻,壓的百花無色。
賀玥懶散的把玩著手中的玉扇,用極品的好玉雕做扇骨,雖然天冷了也用不上扇子,可是這種玉扇本就是用來賞玩的,哪可能真的拿來扇風。
她輕飄飄的瞥了李小書一眼,“物是人非,本宮倒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李小書訕笑了下,雙手交疊在膝上,奉上笑,“臣婦這回來,隻想來看看您,在這雲城裡,臣婦也隻認的太子妃您。”
的確物是人非,當初嘴硬心善的賀老闆也變成瞭如今眼前尊華漠然的太子妃。
賀玥笑著用玉扇指了了李小書,“你不實誠。”
她瞭解李小書,這回來定是有事相求。
“此番前來也確有一事。”李小書溫聲笑笑,好似羞澀的說道,“臣婦和家夫要重辦大婚。”
“想著在這雲城隻有太子妃您和臣婦是舊識,就想著過來討一份恩典。”
她把自己的姿態擺到塵埃裡,謙卑、柔順,“不求您能親自來臣婦大婚,差使宮人過來道聲賀臣婦都是歡喜的。”
賀玥微伸出手,用玉扇將李小書微垂著的臉抬起,她嗓音不緊不慢,“你是要用自己的大婚給你夫君作筏子呀。”
賀玥在東宮這麼些天,也懂得了很多朝堂上的事,白回顯一介寒門在都是世家的雲城定是如履薄冰,如果在大婚時她親自送上祝賀,那便是一個信號,一個依靠,彆人也不敢再多輕視白回顯了。
李小書睫毛顫抖著,感受著玉扇的冰冷,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整個人也緊張了起來,賀玥自己冇有什麼覺察,可是她的威壓一日重過一日,李小書難免心中惶惶。
“臣婦和夫君本為一體,哪有作筏子一說。”李小書戰戰兢兢的回答。
賀玥哼笑了下,壓低了眉眼,收回了玉扇,她漫不經心的問,“那白回顯的原配去哪兒了?”
暖閣內香爐裡緩緩燒著淡雅的香,小梨子去撥弄了一下,讓其更好的燃燒。
李小書麵色依舊柔和,也做到了麵不改色,“夏姐姐身子不好,需要靜養。”
“哦。”賀玥被寧如頌昨夜鬨騰的過了,身子有些經不住,她略帶疲倦的揉了揉腦袋,“李小書,你們的家事本宮不欲摻和,但是你得記住,貶妻為妾乃是大罪。”
她可不想做那助紂為虐的,幫一個後來的平妻將原本就可憐的髮妻搞得更加淒慘,作孽呀!
這已經是類似勸誡了,李小書忙自證清白,“不敢不敢,夏姐姐依舊為妻,臣婦隻是平妻罷了!”
賀玥想休息了,她一直有午間小憩的習慣,伸了伸手,小桃子跪在榻邊接過玉扇遞給另一個宮女收好,然後再小心的褪去護甲套。
“你們的大婚,本宮知曉了,李小書你走吧。”賀玥的嗓音平淡漠然。
她倦怠的靠在榻上,芙蓉麵上一派的清凜。
李小書的話錯漏百出,哪有平妻承了誥命,而髮妻卻不為人所知的,更遑論那可笑的大婚,怕是大婚過後,雲城的所有人都隻知道白夫人是李小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