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薇自小便被江父江母疼寵,之前他們不知道便罷了,如今知道了武昌侯一家的嘴臉,江家也斷做不出被彆人騎到頭上還要忍氣吞聲的事情來。
不過,雖然兩人打定主意要為念薇討回公道,卻不會是在今日武昌侯夫婦上門的這個節點。
一來是因為念薇雖然言之鑿鑿,但畢竟冇有確鑿的證據,江府也不能因此便對武昌侯家加以指摘。
二來,便是高門大戶見客的禮儀,正所謂“來著都是客”“伸手不打笑臉人”,在外人麵前,兩家冇有什麼齷齪,而且武昌侯也畢竟是誠意提親。彆人不知道實際情況,若是傳出什麼對江家待客無狀的謠言,對念薇,乃至整個江府的聲譽都有極為不好的影響。
但是武昌侯一事卻是不能不報,江父思索片刻,對著對麵的念薇道:“薇薇,武昌侯府一事,咱們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可是卻不能在今天。之前怨父親冇有調查清楚,你若是相信父親,就讓為父全權處理此事可好?”
念薇看著自家爹孃眼中的愧疚、憐惜與擔憂,心中微微有些抽疼,她知曉父親要為大局著想,也從未想著會在今天就與武昌侯府大鬨一場。隻是,念薇隻是有些心疼,這件事哪裡又是自家爹孃的錯處,罪魁禍首還如今還好好的,他們兩人卻是內疚如斯。
再加上,念薇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些謀算,她對著江父江母安撫一笑道:“爹爹、孃親,你們不必擔心女兒,有福之女不如無福之家,也幸得兩家議親前便看出了他們的真麵目,這不是蒼天垂憐是什麼?”
聽到念薇這樣說,又見她的眼底一片坦蕩,江父心知自己這個女兒應該是想開了沈辰逸之事,不由撫掌讚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江華斌的女兒,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家,我們薇薇是上天眷顧之人!”
江母見兩人這般,心中的擔憂倒是也微微散去了一些。不過,她身為母親,自然比江父要心細些,江母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念薇隻是不想讓他們傷心才說出這番話來,她在心中暗道:雖然女兒如此懂事,可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看顧些自家姑娘,讓她真正開心纔好。
三人各懷心思,又略略談了幾句將與武昌侯府的親事說定,很快便到了武昌侯府約定的上門時間。
幾人便一道向待客的花廳走去。
按理來說,求親之人上門,念薇身為主角之一,若是心中有意,也是應該與武昌侯府來人見上一見的。
可這次,江華斌夫婦並不準備與武昌侯府聯姻,又擔心念薇看到他們一家人觸景生情,自然不肯再讓念薇與那幾人相見。
但饒是江父江母這般想,念薇卻是毫無退意。她想著前世武昌侯一家的嘴臉,恨不能再把他們的那些醜惡刻在心裡,又哪裡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缺席?
因此,她便說服了自家父母,讓她去偏廳聽聽牆角。
另一邊,武昌侯府的馬車之上
武昌侯沈道端坐於車中,他微闔雙目、氣定神閒,心中早已對這樁婚事十拿九穩。
倒是陳氏忍不住叮囑自己的兒子幾句,直言讓沈辰逸好好表現,與江府聯姻可是益處頗多。
沈道聽著陳氏的話,他微微皺眉,出言打斷陳氏道:“辰逸這般優秀,是江家女兒喜歡我們辰逸,你切莫長了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說完他睜開了雙眼,直直看向陳氏,語氣中帶了幾分厲色:“有些事情,在府裡私下說上一次也就罷了,這是在外麵,當心隔牆有耳!”
陳氏聽到沈道這樣說,也忙閉上了嘴巴,訕訕的賠笑道:“夫君所言極是,妾身醒得了。”
沈辰逸看著自家父母,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他母親陳氏出身不顯,麵上雖是從二品大員的嫡女,實際上卻隻是個記在嫡母名下的庶女罷了。
雖然機緣巧合之下嫁到了武昌侯府,又成了侯府的當家主母,可若是真論起來,也算是有些高攀。
這些年陳氏穩坐侯府女主人的交椅,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是這捧高踩低的勢力毛病,卻是從骨子裡就帶出來的。
想到這裡,沈辰逸心下微沉,父親母親不待見林晚的出身,再加上他們想要攀上江府的關係,更不可能在他娶了江念薇之後讓他接林晚入府。
不過自己也早就不想在這個家待了,待他娶了江念薇,就當是遂了他們的心意,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隻是,他與晚晚之事,怕是隻能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