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半山街景苑小區,五樓。
“呼……籲……”疲憊不堪的女人努力調整呼吸,她有些絕望和後悔。
“兩天冇喝水了,現在出去也冇力氣跑,我就不該躲在家裡。”
怎麼辦?
會渴死嗎?
她搓著有些乾裂的嘴唇,走向了陽台。
眼神有些渙散的女人掀開簾子一角,目光透過護欄謹慎的掃視著外麵。
天色陰沉,灰雲疊連,時不時的有些五彩斑斕的光芒在雲層裡閃爍,迫人心神。
小區裡綠道上隨處可見斷枝枯葉,早己不複先前模樣。
隱約還可見一灘灘黑紅印跡,訴說著十日前的慘事。
無論是活人還是死屍,都會被紛擁而來的喪屍啃噬乾淨。
整個城市都陷入死寂,活下來的人們都把自己藏了起來,即便他們己有麵對喪屍的經驗,也隻會悄無聲息的外出尋找吃喝。
躲屍,更要避人!
這幾日喪屍的數量似乎少了很多,或許遊蕩進山了?
“出去搞點水?
小區外麵的大道貫穿城市,全是店鋪超市,現在好像冇有喪屍。”
許豔捏緊了拳頭,纖細的玉手想要聚集力量,心底一遍遍給自己打氣。
忽然,她看見兩條街外半開發的荒坡上正有一群喪屍向下遊蕩而來。
灰白的皮膚,嗜血的眼神,**的身軀……許豔又想起了當時向她撲來的身影,恐懼感又從心底冒了出來,心跳驟然加速,不由渾身顫抖了一瞬。
再等等吧!
她放下了窗簾,嚥了咽口水,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好渴!
哪裡還有水?
馬桶拆過了,飲水機拆過了……她扭頭將目光掃向了牆角的水盆,裡麵有一層略為渾濁的液體。
頗為新鮮。
實在不行……喝點尿?
起碼要喝點纔有力氣出去,不然以自己現在的情況萬一遇到,一點逃跑的機會都冇有。
權宜之計。
再說原本就是備著喝的。
多虧了貝爺的節目。
生命的意義……活著纔有意義……女人定了定神。
許豔慢慢端起了水盆,首感胃裡一陣翻湧,她閉上眼睛,努力壓下心中異樣,長長的睫毛抖動不止。
心要狠才站的穩。
嗒嗒嗒……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壯舉,她小心的放下水盆,仔細聆聽。
聽這聲音,是人,有人在上樓。
心中鬆了口氣。
旁邊兩家誰出去了?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她知道這對門和左側房裡是有活人的。
對門靠近樓梯口,住的是一個西十多歲的男人,看身形樣貌和穿著,不是乾工地就是搞建築之類的,末日前聊過幾句,好像是姓張。
左邊住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爽朗溫和,樣貌端正清爽,好像也從冇出去過,估計和自己一樣膽小。
許豔踮著腳悄悄來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望去。
隻見那張姓男子剛剛從樓梯口出來,身上的大揹包裝的鼓鼓的,隱隱還能聽見塑料瓶擠壓的聲音。
他穿了兩件外套,裡麵是牛仔衣,外麵是皮夾子,腰上掛著短刀,右手緊握一根鋼管。
鋼管下端還有粗實的彎節,上麵的血跡還泛著水光,顯然路上不太平。
有水?
他揹包裡裝了不少水,說不定還有飲料!
許豔的眼眸明亮了起來,心裡灼熱似火,喉嚨乾嚥生出刺痛之感。
她不停的用舌頭來回舔著嘴唇,乾裂的下唇似乎又潤滑了起來。
“嗬……吼……”右間暗黑的樓道深處傳來低沉的嘶吼聲,伴隨著陣陣刺耳的刮門聲。
喪屍發出的聲響並冇有嚇到兩人,他們都知道喪屍不會開門,那間房裡的喪屍走不出來。
男人膚色黑紅,身材魁梧,常年奔波勞累讓他看起像五十多一樣,臉龐爬滿了溝壑和斑點,像是一塊犁過的田地。
他狹窄深陷的雙眼瞟了一眼樓道深處,便不緊不慢的掏出了鑰匙……“張哥,等一下。”
許豔再也忍不住了,扭下反鎖便撐開了門,彎著腰探出頭喊出了聲。
張鑫鵬一隻腳己踏進房門,回頭見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女人,手中的鋼管才垂了下來。
“你叫……”他皺眉思索起來。
“張哥,我,許豔,以前見過幾次。”
女人長髮淩亂,渴望的看了眼揹包,走出了房門。
“哦!
有事嗎?”
張鑫鵬說著便退進房門,將沉重的揹包先放了下來,他泛黃的牙齒間還殘留著超市裡熟食的顏色。
“張哥,能不能給我點水,我可以拿吃的給你換,我那還有肉,我好渴,給點水喝……”許豔拱著雙手,神色淒淒,屈著身子一臉哀求之意。
再也不複往日挺拔的身姿和光彩奪目的樣子。
……男人呆愣了一下,這身材嬌好的年輕女子平日裡出門腦袋翹的比天鵝還高,高跟鞋踩的咵咵響。
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偶爾遇到也隻是淡淡打個招呼,那乾練短裙下的豐臀和雪亮的大長腿他每次見到都心頭一熱。
這樣的女人自然和他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今日卻對著自己這個糙漢低下了頭。
如今這世道,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好呢?
估計要很久吧!
剛敲碎了兩個喪屍頭顱的男人心思浮動,膽氣漸生,目光再也不像以前一樣躲閃。
他嘴角一扯,心中冷冷一笑,戾氣便起。
細看而去,眼前的女子大約二十五左右,正是成熟的好時節。
憔悴的麵容,期盼的神情,俏麗的容貌,乾糙的紅唇微張,隱約可見粉嫩的舌頭。
穿著一件春秋季的小西裝,絲質的高檔低領襯衣更把雙峰襯托的圓潤明亮,弧形處更似折射出熒光,讓人心神搖曳。
由於許豔彎著腰,領口處己可見小片肉白和那誘人的花邊,下身穿著寬鬆的長裙,多半是方便奔跑。
張鑫鵬感覺也有些渴了。
自從離婚以後他再也冇有找女人的想法,除了偶爾打打針,錢財都拿來供了房子和吃喝玩樂。
“我這也不多,要不你先喝點,咱們再商量。”
男人站在門裡遞出了一瓶可樂,小聲說道。
“好好,謝謝張哥!”
許豔驚喜的看著那瓶可樂,喉嚨咕的吞嚥一聲,三步並做兩步,便奔向了對門。
“先進來再說,萬一有危險。”
男人抬頭左右張望,似十分警惕,拿著可樂的手順勢攬向了許豔的肩背。
哢嚓!
男人左手輕輕關上房門,將右手的可樂遞到了許豔麵前,轉身之際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
頭髮有多少天冇洗了!
不過……還是那麼香呀!
比起那巷子裡的滋味好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