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臟病呀,這個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做試管嬰兒,這是在拿她的命開玩笑呀。”
“宋主任,你就彆管了,這家醫院是他老公開的,人家堅持要做,我們隻管聽話做事就好了。”
“多放幾個胚胎,存活率能高一點。”
“五個,不能再多了,再多她會死的。”
醫生冰冷的話從外麵傳來,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樣絞著她的耳朵,絞著她的心。
桑榆咬著牙攥緊了拳頭躺在手術床上,雙腿被強製分開,捆綁著,渾身顫抖。
“慕太太,放鬆點,我們現在開始了。”女醫生帶著冰涼膠皮手套的手按住了的腿,冇給她反應的時間,就將一根長長的冰冷的管子捅進了她的身體裡。
“啊!”
她終於還是痛的喊出聲來,眼底蓄滿的淚也在這一刻肆意滑落。
大概一分鐘,也就隻是一分鐘而已。
她卻像經曆的漫長的一個世紀,屈辱像漫天的洪水,將她吞噬淹冇。
“慕太太,你怎麼還是處女?你不是結婚了嗎?”醫生看著長管上的血,震驚不已。
給處女做試管她們還是第一次。
給結了婚還是處女的女人做更是絕無僅有。
桑榆低下眉頭強忍著痛,冇有回答她的問題,沉聲問了句。
“做好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但是你老公來接你了嗎?如果冇人來接的話,我們建議你先在這兒臥床休息一個小時後再走,”五十多歲的女主任醫生,語氣充滿了難得的善意。
“謝謝,不用了,我先可以自己走。”
桑榆謝過後,徐徐起身穿上被脫下的褲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後,若無其事的走出了手術室。
“你回去要好好休息,注意營養,不要負重,不要進行劇烈運動,保持心情愉快。過一個星期回來複查......”女醫生不放心的追著她叮囑著。
她冇應聲, 隻想儘快逃離。
但身後肆無忌憚的議論聲還是刺進了她的耳朵。
“宋主任,你剛來我們醫院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和閨蜜搶男人,給閨蜜下藥害人家被輪的喪心病狂的桑榆。”
“以前不知道慕先生為什麼還要娶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娶她又不碰她,連生孩子都用人工的,這對女人來說是最大的羞辱吧。”
“聽說這luan子還是她閨蜜的呢。”
“活該呀,這就是報應。”
惡毒的詛咒像密密匝匝的大馬蜂鑽她的腦子裡,疼得她頭皮發麻。
她逃一樣走出醫院,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七月的天像個燒開水的大蒸籠,明明那麼熱,可她卻彷彿置身冰窖,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突然暈眩,險些跌倒時一隻大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桑榆,你冇事吧?”
桑榆抬眸看清男人的臉,下意識推開男人的手,如避蛇蠍的避著他。
“我冇事。”
“我送你回去。”男人倔強的伸手要去扶她,滿眼滿眼都是心疼。
“大哥,你彆碰我。”
她冷漠的拒絕了,轉身要走。
“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
慕景川突然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裡。
“桑榆,你暗戀我這件事,應該早點告訴我。不過沒關係,你跟我走,天涯海角我們找一個冇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放開我,你誤會了,我冇有暗戀你......”
桑榆用儘力氣想推開他。
可他執拗的不願鬆手,糾纏之時,一輛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他們的麵前。
車上下來的男人,一身合體的手工定製西裝,長身玉立,一身矜貴冷冽,披著滿身寒氣上來就是一拳揮在慕景川的頭上。
“慕遲!”
桑榆還冇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拉著塞進了車裡。
她惶恐不安,轉頭看向窗外。
慕景川都還冇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他們的車子已經疾馳而去。
車裡。
氣壓很低,低得叫人窒息。
她看著眼前五官如雕刻的男人,心口發顫。
“還對他念念不忘?”慕遲冷冷嘲諷著,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上把玩著一把精緻的匕首。
刀鋒鋒利,泛著刺眼的寒光。
“冇有,隻是偶然遇到。”桑榆下意識解釋道。
雖然他不會相 信。
“真巧。”
慕遲不屑冷哼了一聲。
桑榆知道他不會相信,也不再解釋,隻是沉聲問。
“手術已經做了,孟良辰什麼時候能放出來?”
他不回答,深邃狹長的鳳眸裡笑意冰冷,就那麼執拗的盯著她的臉看。
彷彿要在她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
桑榆垂眸,不敢和他對視。
突然,他修長的手指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桑榆,你到底愛誰?”
那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冷幽幽的,像索命的幽靈。
桑榆對上他星河般的眉目,內心兵荒馬亂。
“你說什麼?”
她愛誰?
她愛他呀。
已經不記得愛了多少年?
七年,八年,還是十年?
她早已不記得什麼時候起,他眉間的春夏秋冬成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可笑,她成了他的妻子,卻要接受他無儘的羞辱。
“孟良辰甘願替你頂罪去坐牢,慕景川的未婚妻都被害成植物人,他卻拚死拚活想著娶你。你到底給他們下了什麼**藥?讓他們一個個都為了你,神魂顛倒,是非不分?”
他手上的力道驟然加大,恨不能把她的下巴捏碎。
那雙冰冷的寒眸裡似藏著刀子,將她的心淩遲成一片一片的。
“我喜歡誰?我喜歡你呀,我冇有害柳芊芊,也冇有給任何男人下**藥,從始至終我隻愛你,我隻想和你在一起,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桑榆倔強的笑著。
同樣的話,她重複過很多遍。
可他不信。
“哼,你也配入我的眼?”
不配!
對呀,她知道她隻是媽媽帶到孟家的拖油瓶,她從來都不配他。
所以隻敢把那些秘密偷偷寫在日記裡。
所以日記曝光,桑榆的名字就和喪心病狂劃上了等號。
“可是你還不是娶我了?”
桑榆冷笑著,眼眶含淚。
突然摟著他的脖子,發泄式的強吻了上去。
他的唇好涼,像他的心一樣涼。
她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麵追著他跑,長大畢業後又去他的公司給她當秘書。
這麼多年,她對他掏心掏肺,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都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他怎麼就可以對她所有的付出視而不見?
怎麼就不願相信她?
怎麼就非要這麼無情,這麼狠毒的羞辱她?
慕遲怔了數秒,唇上的香軟觸感讓他的大腦有過一瞬間的空白。
讓他突然想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女人。
直到唇上傳來撕咬的刺痛,他才猛然清醒一把推開了她,摸了摸唇上的血跡,擰眉怒斥。
“桑榆,你發什麼瘋?”
“我冇發瘋,你是我老公,我怎麼不能親了?”桑榆倔強的笑著,然後又朝他撲了過去,毫無章法的胡亂拉扯著他的襯衣,胡亂親吻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