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心急,你覺得我會少你那一百萬?”慕遲冷笑。
“不急,慕總 記得遵守諾言就好。“桑榆沉聲說著,默默起身回房間。
但剛起身,又被他猛的一下拉進懷裡。
“你又喝酒了?”
她跌在他懷裡,濃濃的酒味兒猛的竄入鼻息。
慕遲冇說話,就那麼死死把她摟著。
很用力,摟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慕遲,你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她一邊喊著,一邊掙紮。
無意間摸到他的後背,黑色的襯衣破了,濕漉漉,黏糊糊的。
是血。
他受傷了。
他怎麼會受傷的?
桑榆急忙開燈,纔看到他背上皮開肉綻的鞭痕。
他又被鞭打了。
是柳元成的九節竹鞭。
那是他柳家的家法,打在身上不死也脫成皮的酷刑。
上一次用在他身上,是芊芊出事的第二天。
他把所有的怒氣,悲憤都撒在他的身上。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慕遲,慕遲,你醒醒。”
她看著昏睡過去的他慌亂不已,又心亂如麻。
也不顧上什麼,就大聲喊著。
“來人,來人 。”
“太太,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信趕來,站在門口不敢進。
她去開門,讓他拿來醫藥箱。
在阿信的幫助下,把他弄到床上趴著。
用剪刀剪開他的襯衣,看著血肉模糊的後背,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阿信看到慕遲後背的傷,也呆住了。
他陪他去柳家見柳元成,但他被保鏢擋在了外麵不讓進。
如果早知道他們要把人往死裡打,他就是死也要進去陪著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柳元成為什麼要打他?”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為了什麼?我隻知道柳老爺一直堅持要讓柳意來負責監測您的身體狀況,可是先生堅決不同意,還請了宋醫生過來。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吧?”
阿信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扇了自己兩耳光。
“為了我?”
桑榆心口刺痛。
然後快速收拾好心情,給他處理傷口。
酒精碰到傷口的時候,他的身上肌肉明顯的瑟縮顫抖著。
桑榆心疼的,顫抖著手一邊給他擦藥,一邊掉眼淚。
她之前以為她對他的愛,在他無止儘的羞辱和折磨下,已經消耗殆儘了。
她應該恨他。
他被打得皮開肉綻,她應該開心纔對。
可笑,她卻還是在為他心疼,為他痛。
愛一個人,愛到這麼下賤的地步,連她自己的瞧不起自己。
可是,偏偏她就是戒不掉。
“太太,你的日記裡寫的人是先生吧?你一直深愛的人是他對嗎?”阿信突然莫名問著。
桑榆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給慕遲上藥,淡淡哼笑了一聲。
慕遲疼醒了,恢複意識是時聽到的正好是阿信問的那句。
他記得,那天她從醫院做完手術出來跟他說過。
她說日記裡的人是他,不是慕景川。
阿信也說,她寫的是他。
他堅信不是。
因為她日記裡記著的,五年前的那個雨夜,她愛了給他送傘的哥哥。
而他那天根本冇有給她送過傘。
可儘管如此,他此時還是秉著呼吸等著她回答。
也許五年前那個雨夜,是他記錯了呢?
“不是,不是他。”
桑榆否認了。
事到如今,日記裡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她不想再糾纏了。
假如連阿信都看得出來日記裡的MC,是慕遲。
不是慕川。
可慕遲卻看不出來,那也許不是他看不出來,而是他不想承認,不想麵對。
因為他心裡隻有芊芊,從來都冇瞧得 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