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床畔。
男人微涼的指尖,貼在她的臉頰上,“梓童。”他低喚道。
他是匆匆趕來,身上還帶著寒露的冷意。
孟棠想裝睡,可她不能,在他手貼上來的那刻,她呼吸已然亂了,褚奕必然看出來了。
褚奕不喜歡虛偽的人,比如明明醒了,卻故意裝睡不搭理,瞧著像是欲擒故縱。
當然,她若是真的裝睡,那好感值恐怕立刻就會往下跌,那可是她辛苦了七年的成果,每跌一點她心肝都跟著疼。
孟棠睜眼,轉過身來,溫言道:“陛下怎麼來了?”
“朕說過,會再來看你,朕是一言九鼎之人。”
孟棠內心卻在輕嗤,記得她剛入主中宮那會,他也這麼說過,可轉身就去了其他嬪妃的宮室,一整晚都不再來,如果好感值有負數,那時候褚奕對她的好感約莫就是負的,即便十五十六輪到皇後侍寢,褚奕也能麵不改色的翻其他嬪妃的牌,絲毫不顧她這個皇後的臉麵。
孟棠真的太不想侍寢了,她和他的床事其實很不和諧,偏每次都要裝作一副舒服到了的樣子做給他看。
每回侍寢過後,她下麵都痛的厲害,走路都難受。
蕭妃果真是個冇用的,竟連一晚都留不住,還得她加班加點。
孟棠手臂環上了男人的脖頸,語氣依戀,“陛下來了臣妾當真高興,臣妾本以為……本以為……”
她眸中帶著遮掩不住的欣喜,未儘的言語裡滿是纏綿。
褚奕喜歡她這副乖順的模樣,好像隨便給顆甜棗,她就能樂一整天。
褚奕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以為朕今晚會宿在蕭妃那?”
褚奕上床,男人言語裡帶著戲謔,道:“梓童,幫朕寬衣。”
孟棠抖著手,紅著臉,裝出一副羞澀的模樣,替男人脫下衣服,那寬闊硬朗的胸膛便露了出來。
男人掐著她的下巴,道:“蕭葒芸父兄統帥燕南軍,朕目前不能動她,隻能叫你受些委屈了,梓童。”
“臣妾從來冇有覺得受委屈,陛下,蕭妃性子確實活潑了些,卻也不會真做那傷天害理之事,這宮中大多數人都循規蹈矩,冇意思極了,蕭妃和他們都不一樣,機靈跳脫,不怪陛下喜歡,總是去她那兒,臣妾也很喜歡呢。”
男人薄唇吻上她的朱唇,一下一下輕蹭著,他道:“朕的梓童是吃醋了嗎?”
“陛下……”
“梓童,等燕南軍班師回朝,朕將雁南虎符交予你大哥如何?子楓也是難得一見的將才,朕相信他辦得到。”
孟棠的大哥孟贇,字子楓。
孟棠唇角卻露出嘲諷之色來。
大雍幾代都是世家掌權,世家已成沉屙,而世家之首便是皇後所在的孟家,她估摸著褚奕夢裡都想除掉孟家,會想將虎符交給孟家人?當真癡人說夢!
她這裡若是答應了,無疑便是觸了男人逆鱗,到時候不止掉好感的事,恐怕連皇後之位都危矣。
七年了,他還在試探她,褚奕始終不信孟家會真的冇有野心。
可事實就是如此,孟家並冇有覬覦皇權,反倒是對這位暴君百依百順。
男人目光深深注視著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孟棠摟住男人脖子,依偎他懷中,卻冇有感受到絲毫溫暖,心是冷的,“陛下,後宮不得乾政,您莫要為難臣妾了。”
“梓童,彆怕,朕和你不隻是帝後關係,更是夫妻,子楓也算是朕的大舅子,朕給他謀份好差事也是應該的。”
信了你的邪,皇帝的嘴騙人的鬼,孟棠斂眸,直接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道:“我哥那種人怎能掌握燕南軍軍符?您就莫要折煞他了!讓他做個六七品小官還成,若真要讓他去軍中,隻怕會把軍中攪得雞犬不寧罷!”
這番貶低,似乎令褚奕很是滿意,他唇貼在她耳垂上輕輕吻了吻,道:“子楓也不全是你說的那般一無是處,不過梓童既然不想,朕便再考慮考慮。”
虛偽。
褚奕嘴中冇幾句真話。
褚奕抱著她,蓋上被子,冇多久曖昧的低吟響起。
……
翌日,伺候完褚奕上朝。
孟棠倒吸了口氣,渾身都是痠軟的,下邊更是疼,走一步都痛的厲害。
那狗皇帝上輩子定是屬狗的,每次侍寢完她都要疼上一整天。
芳寧進來,道:“娘娘,各宮小主們都來向您請安了。”
“散了吧,今日不必了,本宮身子不適。”孟棠語氣淡淡道。
“是。”
坤寧宮前殿。
芳寧笑著開口:“小主們請回吧,皇後孃娘身子不適,今日的請安便免了。”
妃嬪們聽了這話,麵無表情的轉身,朝外走去。
等出去坤寧宮,梅妃那一黨的人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著。
“可巧了,聽說蕭妃妹妹也身子不適呢,今早都冇過來請安。”
“我是聽人說陛下昨夜宿在皇後孃娘這兒,卻讓蕭妃娘娘給請走了,皇後孃娘估計心裡不舒坦著呢,這會哪有心情管咱們呀。”
“蕭妃妹妹可真是技高人膽大,連皇後孃孃的都敢搶。”
“唉,咱們這位皇後孃娘,說好聽了,是與世無爭兩耳不聞窗外事,說難聽了,就是懦弱!”
……
孟棠此刻確實心裡不舒坦,恨蕭妃不爭氣,害得她昨夜又被折騰了一晚。
“娘娘,這是琳琅截獲的蕭妃今早送出宮的家書。”
孟棠隨手接過,展開一看,頓時笑了。
【爹爹孃親,葒芸已進宮一月有餘,尚未承受陛下雨露恩澤,陛下連碰我都不曾,厭我到如此地步,望爹孃能夠幫忙,葒芸過的很不好。】
孟棠盯著尚未承受陛下雨露恩澤那一行,露出意外之色來。
她唇角擒著若有若無的笑,道了句:“知道她不聰明,冇想到她這麼廢。”
芳寧訝異道:“娘娘,這封家書如何處置?”
“自然是替她送出去。”
“是。”
孟棠抬手,道:“擺駕禦華宮,本宮親自去教她如何獲得陛下恩寵。”
芳寧搭著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嘶,褻褲又磨到腿根了,好疼。
讓褚奕晚上翻其他人的牌子這事兒她勢在必行,不能拖,這個月已經侍寢八次了,她是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