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聖寧愈發眼底含冰,心煩意躁:“出去看看,現在什麼人都敢擅闖本宮的地界了。”
風眠立刻領命而去,雲醒則小心地伺候唐聖寧戴上玉骨麵紗,遮了他半張麵容,隻露出寒霜帶雪的眉眼來。
風眠冇有想到一出門就看見蕭無心竟領著梁太師幾人都站在了院子裡。
梁太師一見風眠,就含笑道:“殿下果然已經在馭心樓休息了,老朽正好有事要向殿下稟報,還望風大人通報一聲。”
風眠僵了一下,一時不知要怎麼回覆:“這個……殿下……身體有些不適。”
如今樓裡正一片亂,他怎麼能放這一行人進去?
梁太師聞言,老臉上浮現出擔憂:“公主殿下不適?可要快馬回城去請太醫。”
蕭無心站在梁太師身後,隱含焦灼的身體目光卻落在了樓裡——不知阿羽怎麼樣了。
他之前回自己的偏殿見了太師,原本是想趕緊應付了太師好去照顧蒼羽的。
卻不想自己無意間提起了定國公主,梁太師竟笑道:“殿下每回來行宮,都在馭心樓歇息,想必這個時候公主殿下應該快到馭心樓了。”
不經意的一句話讓他整個人的心臟瞬間都提了起來——
蒼羽若是侵犯了一個宮娥,也許還有補救的機會,但是若……冒犯了高貴的定國公主殿下,就是死路一條!
皇家公主從來與民間女子不同,並不是失了名節就必須下嫁的,皇家完全可以讓那些冒犯威嚴者全部從世界上消失!
更何況馭心樓住的是定國公主,有誰比他更瞭解那位皇女的冷酷殘忍和心機深沉。
也許蒼羽直接就被她當垃圾一樣“處理”掉了。
所以他隻能絞儘腦汁,哄了梁太師過來見定國公主,隻盼著有人在這裡,能讓那位殿下顧忌一些。
“殿下也無甚大礙,隻是吹了風,又吃了冷酒有些不適。”風眠站在小樓門口,看似尊敬地與梁太師說話,卻並冇有讓路的意思。
梁太師有些猶豫:“但是……太後讓老朽對駙馬的候選者們做了評估,此刻需要與殿下商議。”
風眠眼角餘光瞥了眼蕭無心,依舊客氣地對著梁太師道:“那還請太師在涼亭裡坐一坐稍等。”
蕭無心看著緊閉的房門,他臉上不見異色,心卻不斷下沉。
隻怕阿羽已經被定國公主和她的人發現了,否則風大人怎麼會推三阻四,不允太師進門?
裡麵到底什麼情況?
小樓裡,唐聖寧自然是聽到了前麵傳來的談話聲音,他冰冷的眸子裡幽光變幻莫測。
雲醒也不敢吱聲。
他倒是相信,隻要主子不開口,門外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也不敢闖進來。
隻是……
池子裡泡著的那個,又要怎麼辦?如果殿下當真要把蒼羽打殺了,怎麼這時候還不開口?
雲醒滿腦子疑問,使勁揣測自家殿下想法的時候,池子裡的那個人,倒是……漸漸清醒了不少。
蒼羽背上穴道被唐聖寧那麼內力一透,痛感與冷泉泡的寒意交織,陰差陽錯地排散了不少她原本擅動內力令春毒藥力加速發作的邪火。
此刻,她漿糊一般的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了。
蒼羽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隻覺得腦子一跳一跳的疼,一時間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奇怪……剛纔不是和定國公主的宮衛打了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