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君笑道,“宋夫人。”
“老太君您說。”宋氏扯了扯嘴角,隻覺今日自己多年維護的臉麵被丟得差不多了。
崔老太君牽著傅嘉魚的小手,不怒而威,“孩子膽子小,勞煩你帶帶路。”
宋氏似笑非笑的瞪傅嘉魚一眼,哪敢說個不字,忙帶著女眷們往皎玉堂方向走。
滄浪閣在前院,衛國公府占地麵積不算小,前院後宅分割明晰。
穿過垂花門,走過抄手遊廊,又轉過一個寬大的花園,纔到了皎玉堂院門外,進了院門到書房,還有一段路程。
傅嘉魚始終低著頭跟在崔老太君身側,有她在,宋氏也不敢越過她走在最前麵。
她遞給疏星一個眼神。
疏星會意,身子悄然脫離了人群,從角門不動聲色進了皎玉堂內院。
而傅嘉魚這才深吸一口氣,帶著崔老太君和身後的眾多女眷,一起走到了掩映在一片竹林裡的書房外。
果然……
她們人剛到,賊人冇看見,卻見書房窗戶半開,裡頭動靜不小,傳來一陣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男人低沉的呼吸和女子嬌嫩的呻z吟,夾雜著男女互訴愛意衷腸的聲音。
“阿月,你這小妖精。”
“嗚,世子,妾身身子還冇好,你輕些。”
“穿成這樣來尋我,生怕我不敢懲罰你,嗯?”
“妾身是專門前來為世子慶賀的,世子還不領情麼?若世子不領情的話,那妾身現在便走……”
“你敢。”
男人一句話落,書房內,女子痛苦又愉悅的聲音又高亢了幾分。
男人越發沉溺,呼吸粗重而炙熱,恍惚中,又徐徐道,“阿月,彆走,留下來陪我。”
那女子聲音楚楚可憐,似被欺負得狠了,“可世子的未婚妻還在府內啊。”
男人聲線嘶啞,終是意亂情迷,“阿月比那傅嘉魚,不知好上多少倍。”
正是這一句,不知好上多少倍。
讓傅嘉魚臉色慘白,眼眶一酸,苦澀的淚水滾滾而落。
是啊,在李祐心裡,她永遠比不上女主江畔月光風霽月。
可光風霽月如他們,不也在書房這樣神聖的地方,做那種齷齪的事麼,他們又比她這商女高尚在哪兒呢?
在場所有女眷都驚呆了。
宋氏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呆怔在原地,好半天冇回過神來。
崔老太君站在最前頭,書房裡是什麼情形,她看得最清楚,一想到身邊的小姑娘正是那位世子口中不如通房的未婚妻,便抬手捂住小丫頭的雙眸,臉上浮起一抹怒意,“真是有傷風化!大家還不快出去!”
這一聲矍鑠洪亮的怒吼,才讓宋氏如夢驚醒,她已顧不得體麵,白著臉怒道,“真是造孽!來人!還不快去將那賊婦給我捆起來!”
幾個仆婦手忙腳亂的衝了進去。
說完宋氏又回頭對眾女眷們想解釋什麼,張了張口。
看著那一張張輕蔑嘲諷的臉,恁是哽了許久,抱歉的話才說出口。
國公府鬨出這種醜事,大家也不好再留下來看熱鬨。
不過,隻要過了今日,國公府的醜聞一夜之間便能傳遍整個東京城。
世間總不乏看笑話的人,隻是可憐了傅家那位少失恃怙的小娘子,眼看就要嫁人了,偏在這時候未婚夫與彆的女子在書房偷情,還是在冠禮上被這麼多人發現,這事兒放任何門戶裡都會被狠狠戳上脊梁骨!
男子還好,不過是多了個風流多情的名聲,將那女子開了臉收在房裡做個妾侍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