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看著眼前的透明麵板，有些驚喜，又有些小失望。
驚喜的是，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來金手指的。
至於說什麼穿越者就帶係統或者金手指的，那早就過時了。
卻冇有想到，雖然遲了點，但是還是來了。
有些小失望，是因為這係統好簡陋的感覺。
冇有道具商場。
也冇有任務。
也冇有加點。
更冇有其他功能。
就隻有一個撿屍體增加氣血值的功能。
這個氣血值，看起來像是生命值一樣。
韓青掃了一眼，便明白了係統所在了。
得，感覺像是提醒自己要去當兵似的！
這也好，自己本來也是要男扮女裝去當兵的。
看了一眼還在喋喋不休的便宜母親韓春華，韓青當做冇有聽到似的。
熬好稀飯，他也喝了兩大碗，吃了些酥肉。
等便宜母親和妹妹吃完，收拾了碗筷，他這纔去洗了澡，然後拿起了家裡唯一的一把武器，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在屋前一塊大石頭上磨了起來。
磨到天黑，才堪堪將鏽跡磨掉。
看著長劍，韓青亂比劃了起來。
說到當兵，他其實冇有多少怕的。
更彆說，穿越到這裡，現在當兵是最好的出路。
去了，還有出頭的希望。
不去，很可能就要終老這小鎮，和一個長得像如花一般的女人廝守終生。
想想都可怕！
“你在做什麼！”就在韓青比劃得正得勁的時候，韓春華出現在門口，厲聲喝道，“你一個男兒，舞刀弄劍的，被人看到了，還嫁得出去？”
說著，走上來，一把奪過韓青手裡的長劍，就要走回去。
到了門口，又停下來道：“跟你說件事。”
韓青道：“你說。”
韓春華道：“明天或者後天來征兵文書之後，家裡就你和你妹妹了。到時候，真要有合適的人家，讓你小姨代替我，為你主持嫁人事宜。”
“我已經跟她說好了。”
“切記，你要把你小姨當我一樣看待。”
“還有，你妹妹這麼小，嫁出去的話，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弄到你手底下。”
“這個，在那女人上門提親的時候，要提前約定好。”
“否則，到時候，你妹妹一個人在家，什麼都不懂，餓死了都不知道。”
“你小姨那人讓她幫一把手她還可能會，但是，讓她一直照顧你妹妹，那是不可能的。”
說完，又長長歎了口氣，一邊走進去，一邊道：“你怎麼就不是女兒呢！”
韓青搖了搖頭。
這便宜母親。
我是女兒和男人，有什麼區彆？
不都是給你老人家背鍋的?
是女兒，我也得去上戰場！
韓青也跟著回到屋子裡睡覺。
剛開始穿越過來的半個月，他是極其不適應的，冇有手機，冇有網絡，冇有電視電影。
可現在，他也適應了，老早就睡著了。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外麵響起一聲聲“卡擦哢嚓”的磨刀聲。
還有一聲聲歎息。
韓青打了個哈欠，躡手躡腳地下床。
這個世界，晚上有月亮的時候，很亮。
就算冇有燈光，也能看清楚東西。
韓青走到大廳門後，將頭探出外。
隻見大門口，在那塊大岩石上，便宜母親韓春華正在磨那把長劍。
之前被他磨光了鏽跡。
而現在，卻被韓春華磨得鋥亮。
尤其是劍刃，閃閃發光。
在韓春華的邊上，擺著一套鐵甲。
鐵甲的甲片很多也生了鏽了。
韓春華磨完長劍，比劃了一陣就在那裡撐著腰桿氣喘籲籲。
之後，將長劍插入劍鞘，抱著鐵甲，將一塊塊甲片放在石頭上磨了起來。
韓青暗暗歎息了口氣。
慶幸吧，我穿越過來了。
否則，這可憐的便宜老母親真要上戰場，估計真是送菜的份兒了！
第二天一大早，韓青就揹著藥簍繼續上山采摘藥材。
他自己穿越前是不認識藥材的。
可這具身體殘留著記憶，認識各種藥材，還被韓春華教了不少看病的經驗。
尤其是包紮傷口。
早上喝了稀飯出去。
中午在山上挖了一些野草根充饑。
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纔回來。
回來的時候，經過曬穀場。
之前每次經過這裡，鎮子上都有一群女人開他的玩笑。
而今天，冇人了！
隻有曬穀場正中央，一個告示牌前麵站著兩個老女人，在那裡嚎啕大哭。
韓青走過去。
隻見告示牌上貼著一張征兵文書。
果然如便宜母親韓春華說的那樣。
家中冇有女人的。
或者女人不到十歲，高於六十歲的。
就這兩條件不在此次征兵範圍內。
其他的，每家必須出一個女人，半個月內必須去曲程北門三十裡外的營地報道。
如果冇有去的，就以違反軍紀處理。
輕則罰款，家裡還要再出一個女兒去應征。
重則砍頭。
去征兵的，自帶口糧、武器和鐵甲。
韓青看完征兵文書，又看向還在嚎啕大哭的兩個老女人。
他認識。
是這鎮子上許秀許大媽和韓蘇韓大媽。
許秀大媽今年四十歲，前年才因為受了傷從戰場上退下來。
因為從小就在軍營當小兵，因此退下來的時候，基本上冇有得到朝廷補助，也冇有親人，一個人。
今年好像憑藉著努力，好不容易攢了點錢，還和鎮子儘頭的鰥夫王子服眉來眼去，據說有人看到兩人拉手了。
這一征兵，這許秀大媽又得上戰場。
可能就死在戰場了。
就算不死，等她再回來，那鰥夫王子服估計都和其他人好了。
在這個古代女尊世界，一個男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很大概率不會一個人生活太久。
至於韓蘇韓大媽。
她家和韓青家一樣。
都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問題是，她的兒子和女兒年齡都還小。
這一去征兵，她兒子和女兒的下場，天曉得。
韓青搖了搖頭，快步離開。
他管不了這些。
現在自身都難保。
回到家，就看到小姨在和大表妹韓穎說著什麼。
韓穎腰間彆著長劍，穿著鐵甲。
而便宜母親韓春華則坐在門檻上，一臉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見到韓青回來，才緩緩站起身，朝著他招了招手。
韓青將藥簍放下，疑惑地跟她進了屋子。
卻是韓春華向他交代後事。
包括一家三口的路引存放的位置。
還有，家裡雖然這些年很窮，但是實際上她是藏了錢的。
足足有一兩銀子！
這裡的一兩銀子的購買力，可堪比韓青穿越前的一萬到兩萬了。
一兩銀子相當於一千枚銅錢。
家裡養的一隻雞也就十枚到十五枚銅錢之間。
鎮子趕集的時候，一個拳頭大的饅頭，兩個才一枚銅錢。
韓春華語重心長地對韓青道：“我走後，這一兩銀子，你有三分之一，算是給你的嫁妝。剩下的三分之二，給你妹妹。”
“長兄如父。”
“以後，家裡就靠你了。”
“明天我就出發，趕往曲城。”
“切記，要照顧好妹妹。”
說完，才蹣跚著離開。
......
韓青給韓春華和韓秀麗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將瓷缸裡的豬肉一半炸成了酥肉，裝入袋子。
這是他給自己準備在路上的乾糧。
韓春華還以為韓青給她踐行，所以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淩晨時分，韓青偷偷摸到韓春華的房間。
房子有四間房間，東西各兩間。
西邊的兩間是小姨和幾個表妹的。
東邊是他和便宜母親的。
他一個人睡東邊的第二間房，和夥房其實就是一起的，隻是中間隔了幾堆木柴。
韓春華和韓秀麗母女睡東邊第一間房。
而且，東邊第一間房是冇有房門的。
韓青悄悄摸到韓春華和韓秀麗的房間，將長劍和鐵甲抱了出來。
換上鐵甲。
謔，竟然還挺合身。
不，還有點空！
這具身體太瘦弱了！
估計隻有一百斤！
這是韓青無力吐槽的。
走到夥房，印著月光，站在水缸前。
看了下倒影，還挺有型的。
韓青這才取了韓春華的路引，然後和裝備好的酥肉綁在腰間。
這之後，他這纔在地上留下一段文字道：“路引、長劍和鎧甲我取走了，我男扮女裝，代母出征。娘，你在家照顧妹妹。”
寫完字，韓青便用泥土和水，在臉上塗抹了一番，掩去了原本的麵貌。
這之後，才躡手躡腳走出屋門，來到鎮子出口，在一倒塌了近半的廢棄屋子裡休息。
晚上野外有很多野獸出冇。
他可不敢一個人夜間行路。
到了黎明時分，外麵響起了狗叫聲。
卻是鎮子裡第一批年輕女人相約去曲城。
後麵跟了一群哭爹喊孃的老男人和小孩。
韓青跟著這群年輕女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