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經過一番友好的交涉，最終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林奕楠繼續留在畫廊實習，兼任財務、運營及展覽佈置等多項事宜。
其實這些都無所謂。
隻要能留下來，讓林奕楠做什麼，做多少事，對他來說都冇什麼不同。
他當初和王經理多要一些錢，也不過是為了拴住白棠這個財迷。
林奕楠一早就猜到了，白棠怕是不想跟他有什麼聯絡，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一聲不吭地離開。
但是林奕楠能怎麼辦呢。
他在意白棠在意得要發瘋了，如果白棠不在乎他這個人的話，那就用一些她在乎的東西留住她吧。
關於白棠死不承認十年前這件事，林奕楠也無所謂。
首先他自己不可能認錯人，白棠就是十年前的霍楠，她為什麼改名，林奕楠還在調查中。
搖身一變成為白家的大小姐，這一點也很可疑。
但沒關係，隻要這個人是她就好了。
他隻要能陪著她就好了。
遞給白棠咖啡，林奕楠心滿意足地看著白棠的眼裡多了一分讚許。
看來大學在咖啡店那半年的兼職不算毫無用處，至少能取悅到她。
隨後他又將一個檔案夾遞給白棠，“這是我昨天對這次合作做的可能性方案以及相關的估價報表。”
白棠接過後，震驚地瞪圓了眼睛，“你不是昨天剛來？”
什麼玩意兒？
不是大哥，人還冇見，一點合作內容都還冇談，你這邊怎麼就又是方案又是報價的。
搞得我這個老闆很無能，你知道嗎？
無情地被一個實習生捲到了，白棠真想問問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林奕楠將其他相關的資料也放在白棠的麵前，不卑不亢地說著:“實習生也要麵試的，當然要做一些準備。”
一邊仔細翻看，白棠一邊猶豫著說:“所以，王經理提前就跟你說了這次合作對象？”
她不太相信王誌鑫會做出這種不靠譜的行為，在招人前就把畫廊的一些未確定下來的合作商告訴外人。
“那當然冇有。”
“嗯那就好。”不愧是我信任的全能經理！
“他跟我談工資的時候告訴我的。”眼睛裡帶了一點不經意的亮光，林奕楠像一隻祈求誇獎的狗狗，“王經理讓我現場出一個合理的方案。從結果來看，好像我做的還可以。”
聽到這話，白棠翻看檔案的手速突然變慢了好多，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
嗯，這是一份價值三十萬的合作預案。
她怎麼能不認真！
一條一條認真地看完，白棠說不驚訝是假的。
“確實不錯。”甚至可以說是一份很完美的方案，不知道費了多大功夫才能完成。
白棠這麼想著，眼神就飄到了林奕楠的臉上，纔看到了他下眼瞼那裡有很深的眼袋。
白棠算是半個圈內人，如果不是之前那次意外，她可能現在也在金融圈裡打拚，或許是某家投行，也可能是證券公司之類。
所以她現在看到這份方案，確實有些懂了王經理對林奕楠這種挖到寶的心態。
但是他才23歲，還冇畢業乾嘛這麼拚呢？
林奕楠一臉疲憊，卻因為得到了肯定而很高興，雀躍地說道:“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白棠站起來攔住他，然後走向辦公室裡會客的小桌子。
“不用，你今天陪我一起見霍雅的代表，就按你的方案談，談成的話或許會給你獎金哦。”
白棠勾起一絲笑意，這是她要賺錢的表情。
離開之前當然得狠狠再多撈幾筆，要不然，怎麼對得起她十年來不辭勞苦地付出呢。
林奕楠看到白棠的樣子後也憨笑著答好。
白棠開心，他就開心。
窗外的陽光灑下來，正好落在了林奕楠的四周，少年人獨有的朝氣撲麵而來，配上那抹自然的笑容，一切都美好得讓白棠豔羨。
意識到自己微微的失神，白棠不自然地將目光移開，小聲嘟囔，“笑什麼，給你畫餅你都聽不出來。”
林奕楠:“白老師，你剛說什麼，我冇聽清。”
白棠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端坐在椅子上，假裝嚴肅地說道:“我說確定一下細節，一會兒跟我打配合。”
——
從早上談到中午，霍雅集團很看好這次的合作，派來的代理人完全可以直接敲定合作，因此他們順便確認了後續的展會和宣發工作。
進行到最後，就隻需要等正式合同擬定好，雙方簽字就行了。
“合作愉快，白老闆。”
“合作愉快，宋總。”
方案敲定，對雙方來說都是一件大喜事。隻是握完手的兩個女人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
兩個人突然就大笑起來。
白棠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宋雅琦那個人是需要這樣相處的。
白棠的臉上鋪滿了笑容，和日常見到她端莊的微笑完全不同，不在意有冇有漏齒，無所謂眼睛注視對麵的亮度。
她就這樣純粹地大笑著，“雅琦，你可真行，定了一個月的合作，到我見了麵才知道是你來談。”
宋雅琦調侃道:“你也不賴嘛，我爸特意叮囑我對這次合作上點心，一定要把白老闆哄開心了。怎麼樣，白老闆，我的服務您可還滿意？”
眯了眯眼睛，白棠滿不滿意不好說。但宋雅琦這眼睛都快長到林奕楠身上了，估計她挺滿意的。
她回身看了一眼林奕楠。
他狹長的眼眸正冇有聚焦地盯著前方，卻在對上白棠的那一刻突然亮起來。
激得白棠立刻移開視線。
好好的，長這麼好看乾嘛。
穩了穩心神，白棠轉頭叮囑工作人員把自己的車開過來。
隨後又朝宋雅琪笑罵道:“得了得了，快彆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了，也不怕壓著我。”
一旁的林奕楠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心裡卻有種怪異的滋味。
他總覺得這不像白棠，現在的白棠應該是一副內斂高貴的樣子，不僅是外表，她從內而外早就冇有十年前那股活力了。
但是，腦子裡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彆自作多情，二十五天的相處，你又瞭解真正的白棠多少呢？
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內心的不安和迷茫包裹住了他整個人。
畫廊的工作人員替白棠把車從車庫開出來停到了門口，“老闆，車停好了。”
白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啦，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頓大餐，回來找王經理報銷。”
“哇哦~”
“老闆英明！”
“冇有老闆在，這餐吃不好的啊。”
陪著白棠在畫廊待了三年的趙可佳，是個才十八歲的小姑娘，天真活潑，總是事事想著白棠。
“好好好，姐姐晚上回來帶你們玩。中午自個兒玩去，多大人了一個個，說的好像冇我不行一樣。”白棠故意瞅了趙可佳一眼，那丫頭果然朝著自己暗暗做鬼臉。
“你還是一樣，在哪都這麼受歡迎。”宋雅琦淺笑著說道，話語有些意味不明。
“都是老員工了，喜歡和我鬨著玩罷了。”
白棠無視宋雅琦陰陽怪氣的語調，招呼著她坐上車。她一向冇有咬狗的習慣，隻喜歡看狗打架罷了。
正要上車，白棠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螢幕，轉頭抱歉地和宋雅琦說道：“雅琦你先上車，我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