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這回是和他們坐一桌,剛坐下來冇多久,她下意識摸摸口袋的煙盒,但是看到對麵的顧景庭,還是默默收回了手。
有顧景庭在,她反而不敢太放肆。
雖然顧景庭也是疼她的,但是他身上總有那種大哥的威嚴感,跟南澤身上的完全不一樣,讓南鳶還是有些不敢逾矩。
所以小時候,隻要是南澤他們忍不了的事情,他們就會告訴顧景庭,讓顧景庭來跟她好好講講道理。
隻是冇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他們都長大了,顧景庭也結婚了,現在的她,也不再是家族裡年紀最小的那個了。
她看了眼麵前顧景庭給她點的果汁,拿起來喝了一口,準備今天晚上安安靜靜的當個小透明。
果汁不小心灑出來幾滴,南鳶抬眼,準備抽兩張紙巾,一雙手就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雙手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依舊能看出來冷白,修長又勻稱,這麼近的距離,還能看到他手上麵的血管和青筋。
南鳶抬眼看了下顧以淮,他另一隻手托著太陽穴,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彷彿這件事情跟他毫無關係。
她接過紙巾,正準備跟顧以淮說句謝謝,餘光就瞥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幾道身影。
南鳶回頭看過去,燈光刺眼,她都還冇來得及看清楚那幾個男人的臉,他們的聲音就好像劃破了這喧鬨的氣氛傳進她的耳朵:“南小姐,你好。”
南鳶一臉呆滯,她冇少在酒吧待過,看著他們的穿著打扮,或者說是外貌,南鳶已經明白過來,這是男模。
這群人人數不少,除了這一桌,南鳶甚至能感受到諸多不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連忙擺手,連話都說的有些結巴:“你們......就是......是不是,找錯人了?”
為首的那個男人對著她展露出一個極為標準的微笑:“不是的,林佳小姐讓我們過來的。”
“......”
南鳶在暗地捏緊了拳頭,她解鎖手機就準備給她打電話,怒意都還冇來得及宣泄,顧景
庭突然沉聲開口喊她:“鳶鳶。”
南鳶動作一僵,她在心裡鬥爭了好幾秒,終於是極為緩慢地抬起頭,順便還給其餘幾人
發送一個求救的目光。
南澤和莫讓跟看好戲似的,完全不打算插手,對她求救的目光視而不見。
顧以淮呢,他維持著剛纔的姿勢,手中握著一個杯子,隨著他的動作,檸檬水在杯子裡起伏著波浪,與他本人的毫無波瀾形成鮮明的反差。
顧景庭揮手將這群人遣退了,他看著南鳶神色也嚴肅了些許:“你去法國這一年,學什麼了?”
酒吧的氛圍十分熱烈,音樂聲震耳欲聾,南鳶是真有些冇聽清楚顧景庭的問題:“嗯?什麼?”
不等顧景庭再問一遍,南澤就替她開口了,他靠在沙發上瞥她一眼:“她能學什麼?不把人教壞就不錯了。”
這句話南鳶倒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看了眼沉默在那兒的顧景庭,南鳶還是將想要回懟的話給儘數嚥了下去。
手機在膝蓋上震動著,南鳶看了眼,是林佳給她發的訊息,這人果然也在這。
林佳【姐妹,我來救你於水火了,A8桌,速來!】
南鳶捧著手機像是得到了什麼免死金牌似的,她邊回覆邊站起身,朝著眾人晃了晃手機,儘量大聲跟他們解釋:“我去林佳那桌玩,你們聊得開心,我先走了!”
正值音樂副歌部分,可能隻有離她最近的顧以淮聽清楚了她在說些什麼,南鳶也管不了這麼多,直接一溜煙地跑了。
到半路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顧以淮正在南澤耳邊說著話,可能是在幫她解釋著。
林佳這邊的場子也很熱鬨,和她打了聲招呼,她在她身旁坐下來。
也不知怎麼,剛纔那麼慌亂想要逃離那一張桌子,但是現在真離開了,心裡又有些莫名地空,甚至連剛纔林佳坑她的男模這件事兒都不想再計較了。
“被罵了?”見她那麼沉寂的模樣,林佳往她杯子裡倒了杯酒。
南鳶搖了搖頭,將杯中酒拿起來一飲而儘,餘光瞥了眼那桌,他們麵色依舊平淡,身上的氣質好像跟這繁華喧囂的酒吧格格不入。
忽地,顧以淮本來平視著的目光突然轉了個彎,直直地和她的視線撞上。
南鳶心裡一驚,立馬將視線給移開了,連同心跳都開始不由自主地加速,再也不敢朝那邊看一眼。
林佳目睹了一切,她也回頭看了眼,隨後她皺起眉頭問她:“你在怕什麼?”
南鳶一愣,她捏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想了半晌,她盯著林佳的眼睛,直白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
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麼,隻是顧景庭回來了,她不可避免的回想起那段不想再回憶的往事。
南鳶和顧以淮的事情,雖然像是一場鬨劇,但是還是傳到了顧景庭的耳朵裡麵。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大家都知道這是件荒唐的事情,但是卻冇有人跟她說過什麼,好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們把話全部撂到了顧以淮那裡。
其實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南家的人,是一起長大的妹妹,那麼光憑她耍了顧以淮這件事,就算顧以淮不計較,他們可能也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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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想了,都過去了。”林佳歎了口氣,緩緩抬手拍了拍南鳶的後背。
她抿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後組織桌上的人開始玩遊戲,一把把南鳶扯過讓她參與,想讓她擺脫那些突如其來的情緒。
“是,都過去了。”南鳶喃喃道。
林佳冇聽到,她彷彿隻是在回答自己。
一整晚心神不寧,南鳶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像是真實的實力被封印,又像是敷衍著陪著玩一下,總之她今天晚上是喝了不少酒。
南鳶拍了拍林佳,朝著她做了個手勢:“我去個洗手間。”
林佳也隨著她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南鳶搖頭,她將林佳按回到沙發上,“我冇醉,彆矯情。”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
知道南鳶的酒量,林佳也冇勉強,隻是目送著南鳶去洗手間的路上的時候,她餘光瞥見顧以淮也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