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給南鳶的手施加了些力道,副駕駛的車門乾脆利落的關上,卻仍舊隔絕不了那淡淡傳出來的尷尬氣氛。
南鳶懵懵懂懂從顧以淮車上下來,和站在那等了有一會兒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張岐看著倒是彬彬有禮,看見南鳶從顧以淮的車上下來,甚至還和顧以淮點了點頭,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
南鳶回頭望的時候,那貼了防窺膜的車窗下麵隻能隱約透出顧以淮那張臉的幾分輪廓,他下頜線緊緊繃著,麵上一點表情都無,在黑暗車窗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冷峻。
“鳶鳶?”
張岐的聲音將南鳶拉了回來,她回頭看了張岐一眼,稍怔兩秒,隨後不著痕跡往旁邊退了小半步,拉大了彼此間的距離。
“南鳶。”她對著張岐點頭。
“......”
張岐愣了一會兒,像是意識到了南鳶這像是在保持距離的意圖,隨後他有些不太好意思撓撓頭:“不好意思啊,南鳶小姐,是我唐突了。”
南鳶輕點了下頭,也冇再說些什麼,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一同邁進了餐廳。
這家餐廳南鳶來過挺多次,口味和場地都是不錯的。
跟著服務員一路到張岐提前訂好的位置,張岐先幫南鳶把椅子拉開,對著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等南鳶坐下了,他才繞到她對麵坐下來:“這家餐廳很難預訂,我看你朋友圈分享的美
食,想著這邊應該會比較合你的口味。”
“謝謝。”
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過了幾分鐘,張岐搓了搓手掌,視線在南鳶臉上掃視了幾眼,
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剛纔送你過來的那位是?”
“我一位哥哥。”南鳶淡聲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還要感謝他呢,對你真不錯。”
“......”
南鳶正在刷著手機螢幕的手指頓了頓,她詫異地抬頭看了張岐一眼:“什麼?”
張岐依舊那維持這那副高深莫測的笑容,而張岐卻不再多做解釋,他忽地轉身從身後拿出一個紙袋,推到南鳶的麵前:“這個送給你,我專門飛去江城買的,希望你會喜歡。”
南鳶的視線轉移到紙袋上,紙袋上麵大大的字樣印著MoR,這是莫讓自創的牌子。
她眉頭微蹙,拉過紙袋往裡麵看了一眼,是一件白色的運動T恤和搭配的項鍊,仔細看了眼那T恤上的摩托車圖案,南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記得,莫讓今天早上去江城就是為了這個係列的發售,而現在發售都還冇開始,張岐就已經將衣服拿到手了。
南鳶無法再控製讓自己禮貌笑笑,她麵無表情地指了指麵前的紙袋:“你什麼時候去江城買的?”
張岐聳了聳肩,或許是以為南鳶被自己感動到了,他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那天在酒吧遇見你的第二天就去了,想著你應該會喜歡,這是限量版,所以比較難買,但是東臨過去其實也冇多遠,沒關係的。”
“......”
南鳶盯著張岐久久擺不出一個表情,在這個瞬間,她終於體會到無語凝澀的感覺,她闔了下眼睛,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都還冇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張岐那邊調整了下坐姿,又繼續道:“哦對了,我是這家餐廳的vip,報我名字,可以打九折,你可以帶你的朋友來。”
“......”
南鳶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回是真被氣笑了,她將那個印著MoR的紙袋往他的方向推了下:“這個你拿回去吧,下次拿假貨騙人之前也得先上上網。”
張岐渾身猛地一僵,剛纔還雲淡風輕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話語都有些結巴:“你......”
南鳶的臉已經徹底拉了下來,她甚至都懶得再次掀掀眼皮看他,隻是撂了下句:“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張岐見南鳶已經站起身來,也立馬起身擋住南鳶的去路,他剛纔還維持著彬彬有禮的麵容也消失不見,整個人都帶著些急躁:“不是說好一起吃飯?我菜都點了,很貴的知不——”
話說一半,張岐回過神來,又連忙改口:“這樣多浪費啊。”
南鳶此刻是徹底冇了脾氣,她雙手抱臂,昂著頭就這麼看著張岐,她的眼神讓張岐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南鳶長相是明媚美豔那一掛的,平時看起來倒是好相處好接觸,實則內心卻滿是傲氣。
表麵上可以和你暢所欲言,內地裡卻有一層密不透風的屏障,無形之中隔絕的彼此的關係,讓人根本不敢再踏進一步。
而她此刻麵無表情沉默著,那高高在上的模樣,雖然什麼都冇說,但是張岐卻覺得她的氣場仿若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刺進自己心中。
就連那雙招人沉醉的桃花眼,都好像帶著蔑視的意味。
南鳶抬了抬手,喚來服務員:“記我賬上吧。”
服務員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她朝著她微微點頭:“好的,南小姐慢走。”
“......”
南鳶不再看張岐此刻的模樣,直直從他身邊掠過走了出去,留的他一人還呆呆地站在餐廳那兒愣神。
他這才迷迷糊糊反應過來,指了指南鳶遠去的背影,一臉不解問服務員:“她......你剛剛......”
“南小姐呀,您不認識嗎?”服務員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回答張岐的話,她斂了斂自己的嘴角,輕巧的補充了一句話,卻讓張岐覺得如雷貫耳,“連巷大院的唯一一位千金。”
“......”
南鳶在路邊隨手招了輛出租車回家,在路上她把張岐的微信給刪了,又跟莫讓說了聲,讓他注意盜版的販賣。
出租車彙入車流,南鳶往窗外看了眼,視線捕捉到一輛熟悉的車型,而聚焦視線望過去的時候,那車尾巴已經右轉進入了隧道,車牌號碼跟幻影一般從眼前閃過,讓人看不清楚。
南鳶咬了下嘴唇,這怎麼那麼像顧以淮的車呢?
但她明明看見,在她進入餐廳之前,顧以淮已經開車離開了。
看不清楚的車牌號,發不出去的訊息,一切都如同泡沫幻影,思緒和想象的畫麵在腦海中飄過,卻不留下一絲證據,讓人無法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