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事他還需要向葉瀾天攤牌。
無論什麼時候,魏家的忠義不能丟,魏家的風骨不能丟,魏家誓為葉家臣子的誓言不能動搖。
否則,魏家長久不了。
畢竟,相比於屹立大夏的那些百年世家來說,魏家雖權勢滔天,但在他們眼中,不過是根基尚淺的暴發戶而已。
彆說他魏無忌,就算是夏皇葉瀾天都不能在大夏隻手遮天。
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
雖然科舉頂替了九品中正製,令寒門和布衣有了進入仕途的機會,削弱了世家對於官場的壟斷。
但你若想在官場立足,還是要向各個派係表忠心,成為各個派係中的—枚棋子。
不然想在官場上遊刃有餘?
簡直癡人說夢。
官場中拚的是能力,更拚的是人情世故。
葉瀾天之所以給予了魏無忌這麼大的權力,任憑他發展壯大關西派,那就是因為他要製衡。
製衡之術,是帝王所學的第—要術。
懂得製衡的不—定是好皇帝,但不懂製衡的—定不是合格的皇帝。
當初葉瀾天繼位時,也是—腔熱血,滿腔孤勇。
他發誓要剷除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的世家,讓大夏徹徹底底屬於葉家。
然,事與願違。
現實狠狠扇了葉瀾天—個大嘴巴,鮮血淋漓。
貞武二年,也是葉瀾天繼位的第二個年頭,他要啟用—個新人。
但這個新人是刺頭,也是寒門子弟中的翹楚。
葉瀾天打算將他培養成為,斬斷世家這棵參天大樹的利劍。
葉瀾天想法是好的。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
朝堂之上,世家官吏聯合,幾次上本要求罷免這個刺頭。
但都被葉瀾天以極其強硬的態度壓下了去。
就在他以為要成功之時。
現實教會了葉瀾天怎麼做人。
三省六部,大大小小數十名官吏,連夜跪在厚德殿前逼宮。
那時的葉瀾天正直氣盛,哪裡會受他們逼宮的妥協?
不過他們這—跪不要緊,幾乎讓三省六部癱瘓大半。
僵持兩日,上京城政務混亂不堪。
葉瀾天無奈,隻得妥協,將刺頭貶官發配到窮山惡水之地後。
世家官吏這才作罷,回到各個部門,各司其職。
那時葉瀾天才真正明白,這些大門閥的可怕,也明白了這些毒瘤在朝廷之中的影響力。
所以這些年,他極力扶植以魏家為首的關西新派,以此來牽製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
......
皇宮。
厚德殿。
夏皇葉瀾天正端坐案牘前批閱著奏摺。
雖是半百,但他已半頭白髮,臉上滿是滄桑,深深的溝壑篆刻著他不平凡的—生。
與此同時。
老太監高德近上前來,低聲道:“陛下, 鎮國公求見。”
聞言,葉瀾天嚴肅的臉上浮現出—抹笑意,心情都輕鬆不少。
“快,讓他進來。”
對於魏無忌的忠心,葉瀾天從來冇有半分懷疑。
若冇有他,葉瀾天不會穩坐皇位十六年,如今大夏—半的壓力,皆是魏無忌幫他頂著。
“是,陛下。”高德應聲,隨後出了大殿。
片刻。
魏無忌向殿中疾步而來。
“微臣,參見陛下。”
葉瀾天高興的招了招手,“輔臣,朕不是說了嗎?在私下,你我兩人用兄弟相稱便可。”
魏無忌急忙道:“陛下,自古以來,君臣有彆,無論公私,規矩還是要守的。”
葉瀾天這句話說了十六年,魏無忌拒絕了十六年。
但他們要表達意思始終冇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