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式放禮花的時候,她想跟他合影,恰巧紀語情帶了攝像機,給他們合了影。
黎念凝視著筆記本電腦的屏保照片。
這是她和他唯一的一張合影。
靳宴深……
他竟然把這張照片作為他筆記本電腦的屏保……
黎念心潮起伏,強迫自己不要多想,進入“大畫師”的官方網站,登錄自己的賬號,一點一點修改那幅圖來。
隻是,她的內心怎麼也平靜不了,像平靜的海麵突然掀起了風浪,難以控製。
她握著數位筆,認真勾勒畫麵中男人的麵部輪廓,可是越勾畫,那男人就越像靳宴深……
她隻好轉而去畫左下角趴在地上的那條藍灣牧羊犬,可是剛畫了冇幾下,她的腦海裡就想起她和靳宴深在香瀾會所重逢的場景。
想起那條藍灣牧羊犬在他的指示下朝蘇霂洲撲過去。
想起她在意識朦朧中,抱住了他的腰……
總之,不管她畫這幅畫的哪個部分,腦子裡都會想到靳宴深。
黎念懊惱地丟開了那根數位筆,靠在椅子上,茫然地盯著天花板看。
她今晚真是中了他的咒。
不然怎麼畫什麼都會想起他呢?
忽然,一道熟悉的腳步聲朝她逼近,黎念聽出是靳宴深過來了,又起身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
男人走到桌前,側身拿了一份檔案夾。
他朝那個筆記本電腦的螢幕看了看,看到一幅圖畫,背景有些眼熟,就想靠近一點看仔細一點。
黎念發覺他在看她畫的那幅畫,心虛地把螢幕一合,將筆記本電腦護在懷裡,好像死活都不願意讓他看。
“你在我電腦上乾什麼了?這麼防著我。”
靳宴深揚眉,修長的身影擋在她麵前,遮住了水晶燈橘黃色的暖光,讓她眼前一暗。
“冇什麼。”黎念不想解釋。
靳宴深以為她隻是臉皮薄,不想讓他看見她畫的畫,便也冇有追問,拿了資料,就又去會議室開會了。
靳宴深離開後,黎念坐得久了,腰背有些痠痛,索性把工具都收起來,伸了伸懶腰,在屋裡走了走。
她推開麵前的落地窗,走到露台上。
漆黑如墨的夜,連一顆星星都見不到,濃稠的黑暗,似野獸的眼睛,犀利地凝視著她。
黎念倚在欄杆上,靜靜感受著徐徐吹來的風,悶悶的。
露台之下,整座京北的金融城,像一副棋盤,鋪陳在她眼底。
數不勝數的高樓大廈盤根錯節,聳入雲間。霓虹燈綺麗耀眼,光怪陸離地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能把人慾念都吸進去似的。
黎唸的心突然觸動了一下。
這是第一次,她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被這座城市的紙醉金迷直擊心底。
她忽然聯想到,靳宴深就是在這個地方,俯瞰著這座金融城,睥睨著眾人遙不可及的一切。
恍然間,她的心像被撕裂了一個口子,神色黯淡下來,不再看這副惹眼的光景,隻是坐到了一張露台的沙發上。
無論她和靳宴深再怎麼糾纏,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她和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了。
也終究,回不去了。
或許是因為疲憊,黎念在露台的沙發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許多個場景交織雜糅在一起。
第一個場景,是她和靳宴深走得太近,回家反省。
黎家彆墅,她被關在閣樓上那間小屋子裡。
屋子內,傭人們給張芷妍和黎歡搬了一把沙發,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