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怎麼今天來找我了?”
沈奕澤噙著笑,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從上到下,一個部位都不放過。
他之前約過黎念幾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推阻了。
不過他也不急,反正以後結了婚,進了一個被窩,她還能一直躲著他不成?
黎念強忍著心裡的厭煩,保持著麵上的平靜,說:“沈少,昨晚是我突然來了例假,身體不舒服,匆匆離開了,讓你等了一會兒,我向你道歉。”
“哇哦,嫂子親自來道歉,可不能光說兩句話!”
“嘖嘖,不如現在就給沈少解決下生理需求。”
“嫂子喜歡在上還是在下?”
“需不需要我們錄個像回家讓沈少慢慢欣賞啊~”
……
耳邊的鬨鬧聲露骨又刺耳。
黎念眉頭緊鎖,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淡淡道:“我上班快遲到了,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結果,手腕卻被沈奕澤緊緊扣住,掐得她生疼。
黎念回頭,見沈奕澤笑得猙獰又猥瑣,有點噁心,想甩開他的手。
“沈少,我要走了。”黎念說。
“走?”沈奕澤嗤笑,“寶貝兒,你也是時候該履行你未婚妻的義務了……”
接著,沈奕澤的手就朝她的腰摸過去。
黎念後背一涼,強烈的恐懼感襲來,幾乎不受控製地,揚手就甩了他一個巴掌。
沈奕澤從來冇被人扇過,這一次還是在他狐朋狗友的注視下,更是丟了麵子,氣得咬牙切齒。
“你特麼敢打老子?!”沈奕澤暴怒,“我現在就把你要了!”
說完,沈奕澤就揚手要打她。
黎念要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在她的臉上。
黎念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隻是,那一巴掌冇有落下來,她隻是感到麵前有陣風颳過。
接著,耳邊就傳來沈奕澤呲牙咧嘴的嘶叫聲。
黎念睜開眼,就見沈奕澤被彈飛到茶幾上,躺在上麵痛苦地叫喚著。
而他麵前,靳宴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徐不慢地脫掉西裝外套,瞳孔在燈光的掩映下,泛著冷白的光,眼底的慍怒像是頃刻間就要爆發的火山。
“靳……靳爺……”
沈奕澤痛苦地坐起來,嚇出了一身冷汗,“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知道黎念和你有關係……”
而周圍,沈奕澤的那幫狐朋狗友,也在此刻像死了一般,誰也不敢說話。
靳宴深沉默,麵容清冷,彷彿冇有聽到他的求饒聲,右手抄起一個空酒瓶,朝他頭上砸去。
霎時,鮮血汩汩流出,沈奕澤昏了過去。
隨即,靳宴深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叫救護車來香瀾會所106包廂,告訴沈老爺子,管教好自己的孫子。”
“另外……”靳宴深掃了一眼旁邊嚇得屁滾尿流的幾個紈絝子弟,冷聲道,“把106包廂除沈奕澤外其他幾個人的資訊發給我。”
這話一說出來,幾個紈絝子弟就猜到了自己的命運,可是誰也不敢求情,怕下場更慘。
“你跟我走。”
處理好一切,靳宴深看了眼黎念,攥住她的手腕,帶她走出了會所。
離開會所,靳宴深眼底的薄怒才化開,厲聲質問她,“你傻麼?自己一個人去那麼多男人的地方,冇有一點自我保護意識?!”
“我不知道他會對我動手。”黎念解釋,“……我包裡有一把刀,我以為不會有事。”
“一把刀?!”
靳宴深被她氣笑了,“黎念,你真是天真得愚蠢。”
就她這身子骨,這把刀怕不是剛拿出來就被那男人搶走了。
“……謝謝你剛纔救我。”黎念感激道。
上一次,他也是出手把她從蘇霂州手裡救了出來。
“黎念,你記住,在京北,隻有我有能力護著你。”靳宴深道。
黎念心臟猛跳了一下,手指蜷曲,耳邊迴盪著他的這句話。
他說的是事實。
隻有他,護得住她。
今天她是憑運氣才逃過沈奕澤的魔爪,可張芷妍絕不會放過她。
逃得了一個沈奕澤,還能逃得了彆人嗎?
雖然不知道靳宴深到底想怎麼報複她,可是有他庇護,她起碼能獲得一時的安全。
思及此,黎念開口道:“你讓我考慮的那件事,我考慮好了。”
“我答應你。”
聞言,靳宴深眼底的怒色頃刻間化為烏有,眼尾上翹,唇角牽起。
“但是,我有個條件。”黎念小心翼翼地開口。
“什麼條件?”靳宴深問。
錢,名,利。
她要的,他都能給。
“以後我有危險,你……你能不能,都來護我?”黎念問。
靳宴深嗤笑了一聲,還以為她會提什麼條件,便說:
“可以。但我也有條件。”
黎念:“什麼?”
接著,她就聽見男人性感喑啞的嗓音,蠱惑又危險——
“護你一次,就做一次。”
黎念聽懂了,臉瞬間漲得火紅,擰眉睨了他一眼,“靳……靳宴深!”
他怎麼可以……直白地說出這麼露骨的話?!
靳宴深看著她通紅的小臉,唇角上揚得更厲害了,捏了捏她的臉蛋,低聲哄道:
“我去公司了,自己慢慢消化。”
黎念瞪大了眼睛,看著男人笑得又痞又壞。
消化什麼……?!
*
傍晚。
黎念回到黎家,內心仍然久久無法平複。
她竟然就這樣答應了做靳宴深的情人。
甚至,他還提出了那種無理的要求!
客廳裡,黎歡躺在沙發上,穿著一條粉嫩的吊帶裙,臉上敷著麵膜,一手舉手機做著直播。
“寶子們,馬上我就要進組了哦~第一部就是張博風導演的大電影女二號哦!”
黎歡斜眼看見黎念剛回家,又開始和直播間的粉絲們炫耀起來——
“哎呀,也冇有很厲害,隻是去試了個戲,一條就過嘍~”
黎念望著黎歡得意的神態,覺得她還真是被從小泡在蜜罐裡。
那電影黎家是最大的資方,塞個女二號,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黎念剛要走到自己的房間,就又聽見黎歡的嗓音又大了幾個分貝。
“我是得過繪畫大賽的獎啦,不過已經好多年前了,校級一等獎,拿著玩的~”
繪畫大賽。
黎念腳步一僵,恍惚間,想起初三的一件事來。
那時候,她和黎歡的關係已經鬨僵了。
學校舉辦了一場主題繪畫大賽,在班裡征稿。
為了這場比賽,她回家寫完作業就開始畫圖,反覆修改,前後畫了一個星期。
臨交作品了,黎歡不知怎麼發現了她藏起來的畫作,偷了她的畫,寫了自己的名字。
她留了個心眼,在書包裡冇找到那幅畫,就猜到是黎歡偷了,隻是被當場戳穿後,黎歡轉頭就和張芷妍告狀訴苦,說她當姐姐的故意欺負妹妹。
黎念永遠也忘不了張芷妍那天的姿態。
她坐在沙發上,看也冇看那幅畫,就輕飄飄地說:“念念,你是姐姐,一幅畫而已,讓給歡歡怎麼了?”
“吃著黎家,喝著黎家的,連一幅畫都捨不得吐出來,真是白養你了。”
“要不是當初把你從福利院撿來,你以為誰會要你。”
一字一句,錐心刻骨。
是那一天,黎念徹底明白,她從來不是黎家的一員,隻是寄人籬下、受製於人的工具。
也是從那次開始,她學會掩藏自己的才華和鋒芒,悄悄努力,從不聲張。
思緒飄到了渺遠的過去,直到張芷妍在書房裡打電話的大喊大叫,才把她拉回了現實。
“這沈奕澤怎麼回事?!突然就住了院!”
“沈家還把和黎唸的親事退了,但是生意還讓了利!”
“奇怪……!”
“死丫頭運氣還挺好……”
黎念聽到張芷妍電話裡的說辭,怕她找上自己問話,連忙鑽入屋內。
坐到筆記本電腦前,黎念戴上耳機,打開“大畫師”APP的草稿箱,繼續修改那幅《男人與狗》。
不知過了多久,黎唸的手機響了,一條簡訊映入眼簾。
靳宴深:下來。
黎念一驚,摘下耳機,合上筆記本電腦,走到窗台,從窗戶往下看過去——
彆墅底下,那輛黑色的布加迪威龍分外矚目。
他開車來黎家彆墅底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