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辦完出院手續回到病房,身後跟著個高大的男人。
五官和蕭清如有些相似,麵如刀刻,一身正氣,是蕭淮書。
風塵仆仆,眉宇之間帶著倦色,一看就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
上上下下將蕭清如打量了個遍,蕭淮書關切地問:“小妹,你還好吧?刀口疼不疼?”
蕭清如眨了眨眼,“早就不疼了,能吃能睡,我好得很。”
做手術怎麼可能會不疼?
自家妹妹從小就嬌氣,這應該是她受過的最大的罪了。
摸了摸蕭清如的頭,“等你什麼時候能正常吃飯了,哥去給你弄條魚回來補補身體。”
“一言為定,你可不能騙人。”
蕭淮書笑道:“我騙誰也不能騙你,你可是我親妹子啊。”
“好了好了,彆貧嘴了,你負責拿東西,我來扶著清如。”
“要不我來揹她吧?這裡到醫院門口好一段路呢,走著多累啊。”
蕭母嫌棄道:“彆,你笨手笨腳的蹭到她的傷口就不好了。”
“哥,我腿冇受傷,可以自己走。”
豎了豎大拇指,“不錯,這次冇有哭鼻子,還這麼堅強,不愧是我蕭淮書的妹妹。”
蕭清如:“……”
這話說的,怎麼好像她是一朵弱不禁風的花?
“回家。”
蕭淮書大手提著行李,掂了掂,開玩笑說道:“你們這是把家都搬來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把家搬來,你冇住過院,不知道在醫院裡有多不方便。”
“那我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體驗一下啊?”
“你小子,怎麼就長了張烏鴉嘴?”
“什麼烏鴉嘴?咱們得講究科學。”
“閉嘴吧你。”
蕭清如抿著嘴笑,江川和杜晚秋帶來的陰霾也隨之一掃而空。
雖然冇了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但她還有愛她的家人。
人要學會知足!
看到她笑,蕭淮書和母親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一家人說著話,離開了病房。
在醫院門口看到江川和杜晚秋,蕭淮書咬了咬腮幫,暗罵一聲晦氣。
手突然有些癢是怎麼回事?
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落在江川身上的視線充滿了危險。
打架是要受處分的,蕭清如知道哥哥最護短,連忙拉了拉他的胳膊,“哥,我們回家吧,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犯錯誤。”
不值得三個字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紮進江川的心裡。
抱著孩子的手臂有瞬間地僵硬,可能是察覺到了不舒服,孩子大聲哭了起來。
“哇哇哇~”
哭聲驚醒了江川,他隻能先哄孩子,“是不是弄疼你了?”
“哇哇哇~”
孩子哭得越大聲,江川就越著急。
站在旁邊的杜晚秋指點他調整姿勢,晃悠著胳膊,這才慢慢把孩子哄好。
蕭淮書看得一陣火大,要不是妹妹攔著,早就用拳頭招呼江川了。
冇好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孩子的爹。”
“和我們無關,彆生氣,氣壞自己的身體就不好了。”
“你和他……”
蕭清如眼風都冇給江川一個,淡淡地說:“我們已經達成一致,以後不再是未婚夫妻,哥,外人的事你就彆管了。”
這可真是個好訊息!
蕭淮書忍不住笑出聲,“好好好,我不說了,狗拿耗子的事情咱們不乾。”
雖然醫院離家不遠,但蕭淮書為了讓妹妹輕鬆一些,特意去把父親的車開了來。
拉開車門,“上車吧。”
“嗯。”
蕭清如低頭上車,蕭母緊隨其後,從始至終她們都冇多看一眼江川。
這是第一次,蕭清如直白地表示她的不滿,江川渾身不得勁,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不該是這樣的。
看著汽車漸漸遠去,杜晚秋眼裡的嫉妒都快滿溢位來了。
為什麼蕭清如就能那麼命好,有好的出身,愛她的家人,體麵的工作……
她擁有的東西那麼多,少一樣又能如何?
江川還在望著汽車離去的方向,突然袖子被扯了扯,“江同誌,我們也回去吧。”
輕柔而又帶著脆弱的嗓音拉回了江川的思緒,連忙問:“你能走嗎?要不我回家騎自行車來接你?”
“能走。”杜晚秋苦笑一聲,“不過得麻煩你搭把手。”
江川意會,把胳膊伸過去讓杜晚秋抓著。
“江同誌,我們這樣會不會影響你的前途?”
“怎麼這麼說?”
“今天蕭同誌說到了作風問題,我有些擔心,如果你這邊不方便,那以後你彆再管我們母子的事了。”
江川心想,清如還是關心他的。
她和杜晚秋置氣,不完全是盲目吃醋。
隻這麼一想,心情就好了起來,這纔是他認識的清如。
清了清嗓子,說道:“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你剛生了孩子身體虛弱,我搭把手,這不過是人之常情,現在說話做事都要講證據,捕風捉影的東西當不得真的。”
“要是傳幾句閒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前程,那大傢夥什麼都彆乾了,整天打嘴仗都有得忙。”
江川心想,他每次和杜晚秋接觸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連去她家送東西,也是站在門口,從來冇有越界過,是經受得住群眾的監督的。
若是有人想用這事攻擊他,那就打錯算盤了。
“不管彆人怎麼說,隻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端,就冇什麼可顧忌的。”
杜晚秋嘴角彎了彎,“江同誌,還是你心胸開闊,我爭取向你看齊。”
“你們女孩子心思細,纔會更加在意彆人的想法,就像清如……”
念過無數次的名字,這會兒說出來卻有些彆扭。
江川乾脆閉了嘴。
不由得又想起了她剛纔的話,以及說話時毫不在意的態度。
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他隻是想暫時分開,給她點時間冷靜一下,從來冇打算真的退婚的。
煩躁地皺了皺眉,清如怎麼把退婚的事情說出去了?
這麼一來,之後再補救就冇那麼容易了。
杜晚秋握緊江川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家裡走,眼裡帶著未知的迷茫。
她不想回鄉下,除了江川還有誰能幫助她?
冇有了。
她能依靠的,隻有他。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孩子,她也得留在這裡。
眼裡的迷茫褪去,杜晚秋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