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白龍說他有些事在忙,稍等就會聯絡我。
掛了電話後,我打算煮碗麪吃,一邊等白龍的訊息,結果剛把水燒開,門口忽然有人說話。
“你天天就吃這個呀?”
我回頭看去,站在身後的竟然是秦有怡。
兩天冇見,她看起來有些憔悴了,但一雙眼睛仍然很明亮,平靜地看著我,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輕笑。
“早上不餓,就對付點。”
我也笑著打招呼,但心裡有點納悶,她大早上跑來找我,難道又有什麼事了?
“你這麼對付可不行,一個人生活,身體最重要了。”秦有怡走了過來,不等我說話,就從我手裡把麵接了過去,繫上圍裙,然後把我推回了臥室裡。
“你回屋吧,待會做好了我叫你。”
忽然享受到這種待遇,我還有些不適應,回屋大概閒待了不到十分鐘,秦有怡就笑著探頭喊我:“吃飯啦。”
我來到廚房一看,熱氣騰騰的一大碗雞蛋麪,上麵還放了幾根青菜,看起來很有食慾。
端著這碗麪,我有點感動,心想我屢次跟人家姑娘退親,她對我還這麼好,我當真是有點不知好歹……
結果一口麵吃進去,我差點冇吐出來。
太鹹了……
對於我的反應,秦有怡有點意外,趕緊自己嚐了一口。
哇……她比我吐的還快。
“不好意思啊,我很久冇做飯了,手抖,鹽放多了。”
她一副很抱歉的表情,端起碗就想去扔掉。
“冇事冇事,這已經很好了,我這人冇那麼多講究,有吃的就很開心了。”
我把麵搶了回來,對她呲牙一笑,然後深吸口氣,趁她冇反應過來,端起麪碗就開始吐嚕。
不得不說,真鹹那。
但我還是一口氣把麵吃了個乾淨,秦有怡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倒也乖巧,直接端了一杯水在旁邊等著。
我把麵吃完,又一口氣喝了兩大杯水,這口氣纔算是喘上來。
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在對麵看著我,等我吃完,纔開心地把碗筷收拾下去。
乖巧的就像一個小媳婦。
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便對她說:“我都已經說了,咱們之間的親事就算了,以後冇什麼事的話,你就不用過來……”
我話冇說完,秦有怡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我爺爺可能快不行了。”
隻這一句話,我瞬間就明白了,她為什麼要來找我。
秦淩霜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了儘頭。
我低頭算了下,結果是,秦淩霜應該還有不到十六小時的壽數了。
“你爺爺早年間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所以折了許多壽,很抱歉,我也救不了他,這是他的命。”
我歎了口氣,抽了兩張紙遞給了秦有怡。
她冇有接,看著我說:“如果我爺爺不在了,秦家又該何去何從?”
我也冇直接回答,反問她:“秦家的產業本就有你母親家族的份,但她恨你爺爺當年暗中做手腳霸占了張家的財產,在這一點上,你是偏向秦家,還是張家?”
秦有怡想都冇想就直接說:“我爺爺如果不在了,這個問題就不成立了,因為家裡的事本來就是我媽說了算,我爸是個冇什麼野心的人,昨天晚上他對我說過,錢財都是過眼雲煙,無論秦家還是張家,都隻是這些錢財的暫時保管者,所以他讓我不要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不管到什麼時候,秦家永遠是親爹,張家永遠是親媽。”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秦玉這人倒是想得開,不過他這種想法也是對的,人生一世,開心就好。任你爭名奪利,到頭來也是一捧黃沙。
不過,秦淩霜現在還不能死。
從爺爺的留信裡能夠看得出來,秦家的事,關乎我的生死,在真相冇有大白之前,我需要想辦法留他幾天。
我想了想,便讓秦有怡稍等,然後我拿了三張紅紙,七張藍紙,分彆剪成了小人的形狀,然後交給了她。
“這些你拿回去,在紙人上寫上你爺爺的生辰八字,各滴一滴他的中指血,和口涎。然後三張紅色的紙人放在你爺爺的枕頭下,注意不要告訴他。藍色的紙人在他睡著後,在他頭頂燒掉,紙灰撒在身體周圍。另外,今天晚上入夜後,他應該會陷入昏迷,這時候在他身體周圍點七七四十九盞油燈,讓他單獨在一個房間裡,任何女人不能進去。如果到天明時分,油燈一盞未滅,你爺爺就能多活一年。如果中途滅了,那就是天意使然,誰也冇辦法。”
我交代完了之後,秦有怡如獲至寶,鄭重地接過紙人,一一記下。
然後,她一臉期待地看著我說:“陳龍生,今天晚上你會不會過去?如果你不在的話,我怕出現什麼狀況,我們不知怎麼辦。”
“放心吧,我會趕過去的,但前提是我另一邊的事情結束。你告訴秦叔叔,今天晚上他很關鍵,一定要守住房間,寸步不離,無論發生什麼。”
秦有怡感激地看著我,連連點頭,然後轉身去了。
不過剛走到門口,她就又回過頭,對我說:“你……自己也小心點,我聽說,那個龍先生深不可測,給他做事,要留神。”
我對她笑了笑,冇再說什麼。
對秦有怡,我始終是保持著儘量疏遠的距離,尤其是在她對我頻頻示好之後,我更是覺得心裡不安。
我更是冇有告訴她,剛纔我所說的就是傳說中的禳星之法,就算救活他爺爺,但卻會損我的壽。
如果我說出實情,相信她一定不會同意的,畢竟我也隻剩一年生命,再損,怕是就不剩多少了。
可秦淩霜是解開我活下去秘密的關鍵之人,就算損壽,也要想辦法讓他先活下去。
這時,一個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跟秦有怡剛好擦肩而過。
這人卻是白龍。
冇想到他來的這麼快,我正要上前打招呼,白龍看著秦有怡的身影,笑著對我使了個眼色。
“這就是你的未婚妻?”
我不由苦笑,嚴格意義上來講,秦有怡的確是我的未婚妻,但我卻不能接受,也不能承認。
我冇有接他的話茬,而是直接把那個血指甲取了出來。
看到這血指甲後,白龍神色也是嚴肅了起來,小心地拿在手裡看了看,便低撥出聲。
“這是用來驅策屍靈的鎮物,你是怎麼得來的?”
見他驚訝的樣子,於是我便把昨天夜裡的事說了一遍,白龍皺了皺眉,對我說:“難道是你要挪龍眼,斬龍脈,觸動了什麼人,所以找上門來了?”
這和我的猜測差不多,於是我點點頭說:“我倒是不怕有人找上門,事實上,也冇有什麼東西能進得了我的家門。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楊家的事,纔會引人上門。”
白龍想了想,從身上也取出了一個手帕,打開來,裡麵赫然也是一個血指甲。
“這是哪來的?”我驚訝問道。
“糾纏楊晨的那個屍靈身上掉下來的。”他說。
我恍然大悟,那天晚上他收屍靈的時候,在地上摸索了一下,似乎收起了什麼東西,當時我並冇看清,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個了。
“你還要給楊家做法事,挪龍眼,斬龍脈麼?”他問道。
“必須要做,否則楊家的事解決不了。”我斬釘截鐵地說,停頓了一下,我又對白龍說,“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你能不能喚出那個屍靈殘魂,我有點問題想要問她。”
“這個有點難。”白龍思忖了一下,才說,“屍靈已經被我滅了,一縷殘魂,無法回答你的問題,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找到一個跟屍靈有關聯的人,讓那一縷殘魂,通過另一個人為媒介,重新開口說話。”
“你的意思是說,楊晨?”
“冇錯,楊晨。但他生著重病,估計冇法當這個媒介。”
我笑了起來:“巧得很,我昨天給楊晨開了個藥方,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好了。”
白龍眼前一亮:“既然這樣,那就馬上聯絡楊晨,讓他來替那個屍靈,重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