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把那惦念在心的姑娘早點娶進門,不讓她受半點委屈,以後和她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一時迷了眼,是你第一眼看到那姑娘覺得極好。”
“相處久了,總覺得少點什麼,若讓你把她娶進門,你心裡必定十萬個不願意。”
“我們就是見多了、玩多了,遇到那麼多姑娘也冇想過要娶哪個回家當正妻,才知一時迷了眼是常事,動真心不易。”
顧濯纓聽不得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又被他們這一本正經的解釋逗到想發笑。
忽覺得這群紈絝也不是一無是處。
因擔心他被騙,居然推心置腹給他說了這麼一堆狗屁道理。
煩悶被消弭一大半,他倏然大笑,舉杯邀請眾人同飲。
一時間,屋內杯酒言歡,好不熱鬨。
飯畢回府。
馬車裡,路綏冷不丁冒出一句。
“世子爺,你為何非要讓人下帖邀請沈老祖母?”
顧府已經邀請了杜氏這個沈家主母。
按理說沈老祖母已年邁,這些年都不怎麼願意出來走動,大可不必專門邀請她。
顧濯纓冷臉不悅,“怎麼,本世子尊老敬老,不行嗎?”
路綏嗤笑一聲,不再言語。
顧濯纓如被踩了尾巴。
“路綏!你這是何意?”
路綏抬眼望著馬車頂,一臉漫不經心。
“不就是擔心沈老祖母趁人都不在,故意磋磨秦氏,這才邀請她來赴宴的嗎?”
“既然有心保護她,不如搶回來日夜看著。”
“屬下早就說了,搶友妻不觸犯國法,你為何不敢想?”
……
片刻後,路綏站在路邊,看著馬車遠去後,拍拍屁股,晃悠悠往顧府走。
保護秦歸晚是沈晏之的事,用得著外人操心嗎?
平時看著紈絝,怎麼遇事就成了正人君子。
承認對友妻動了心思又何妨?
大楚第一紈絝,還不如他一個隨從敢想敢做。
*
顧濯纓坐在馬車裡,氣到呼吸紊亂。
等找到忠心可靠,身手更好的隨從,定要讓路綏立馬滾蛋。
這種整日慫恿主子搶友妻的屬下,不要也罷。
他隻是看在沈晏之的麵子上,才順手幫了一把。
從未對秦歸晚動過不該有的歪心思!
沈家,佛堂。
秦歸晚拿著做好的護膝,在燭火前細看一會,嫣然而笑。
這幾日,除了抄經,就是做護膝。
青枝不許她用眼過多,白天隻許她做一小會,她便趁著青枝睡著了偷偷繡。
機會難得,必須讓東羌商人一眼看上。
她又端看一會,確認做的幾乎堪比東羌大汗所用,這才滿意。
隨手將東西塞到褥子下,便熄燈睡了。
沈晏之回府已是後半夜,照例住在了自己院子,讓諸左穿衣服扮成他在屋裡裝睡,自己則偷偷去了佛堂。
秦歸晚和青枝都已酣眠。
他坐在床榻邊,靜看著榻上人,案牘勞形帶來的疲乏,在這一瞬全部雨消雲散。
因最近調養的好,榻上的嬌人兒氣色恢複不少,唇色又開始紅潤了。
從決裂到現在,這五個月的時間,她逐漸香消玉減。
趕了兩個多月的路,回來後被關在鬱秀院一個多月,現在又被關在佛堂。
她跟著他,好像一直在受苦。
大概是夢到了什麼,她低聲咕噥一句,而後又翻身繼續睡了。
錦被滑下一點,露出細長脖頸。
他伸手將錦被拉好,意外看到枕頭褥子裡露出一截黑漆漆東西。
拽出來後,藉著極為微弱的晦暗光線,勉強看清是一對護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