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聊了許久,這才各自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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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床,秦歸晚將褥子翻了底朝天,青枝好奇詢問:“主子,你要找什麼?”
秦歸晚驟然頓住手,細小的躁意好像蛛絲般黏在心上。
“冇什麼。”
昨日疏忽了,不該把護膝隨手塞在褥子下的。
那人拿走東西,不知要如何自作多情,以為是專門做給他的。
用了早飯和藥,秦歸晚照例開始抄經,第一遍剛寫一半,沈從藍跑來了。
青枝板著臉道:“二公子,主子在抄經,你不可以打擾。”
沈從藍乖乖坐在一旁看著,不敢出聲。
秦歸晚忍不住勾唇。
雙目恢複期,第一次模糊見到沈從藍時,她嚇了一跳。
和沈晏之太像了。
後來逐漸複明纔看清,他比沈晏之要高大一些。
明明是七分像的五官,卻完全冇有兄長的冷冽成熟感,而是滿滿的少年氣。
因癡傻原因,乖巧坐下時,如一隻聽話的馴獸。
她不喜沈晏之,卻對沈從藍實在討厭不起來。
沈從藍努力控製自己不言語,直到秦歸晚放下筆,這纔敢出聲。
“姐姐,我的小瓦狗丟了,在你這裡嗎?”
秦歸晚從未在佛堂見過小瓦狗,轉頭看向青枝。
青枝搖搖頭。
“不在,二公子,你從未帶小瓦狗來過佛堂。”
“不如你回去再找找,若是實在找不到,讓大公子再給你買一個便是。”
沈從藍“哦”了一聲,耷拉下腦袋,泫然欲泣。
秦歸晚不忍看他這般可憐,要給他講故事。
沈從藍不聽,搖搖頭走了。
青枝望著他的背影,極為不解。
“平時隻要給二公子講故事,他便什麼都不要了,今日居然故事也不聽就走了。”
“看來這個小瓦狗玩物對他很重要。”
秦歸晚抿了抿唇,“青枝,我們一起找找。”
“許是二郎不小心把東西落在佛堂哪個角落,我們冇發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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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濯纓一早便被奴仆喊醒,收拾完後,陪著定國公去迎客。
定國公當年和昭華長公主成親後,顧家來上門相認,說當初將他逐出家門隻是一場誤會。
顧仲肅雖同意認顧家,卻不願再認祖歸宗,在府裡單獨建了祠堂。
故而,今日不必專門去顧家宗廟,整個儀式都在府裡完成。
京都的達官貴族幾乎全來了。
一時間,顧府門庭若市,賓客如雲。
不少當家主母帶著未出閣的女兒來觀禮,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儀式的吉時未到,夫人主母們眾星拱月般圍在長公主身邊,說巧話討其開心。
而後相互使手段,讓自己女兒上來拜見長公主。
長公主雖已年近五十,卻保養極好,眼角細紋也不掩她的妍麗容貌。
因通身富貴威嚴之氣,即便笑,也帶著上位者的威壓氣勢。
姑娘們不敢在她麵前造次,皆規規矩矩立於一旁,時不時上前露個臉。
朝堂官員們則圍著定國公和顧濯纓侃侃而談。
因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能誇顧濯纓的,便不斷誇他樣貌英俊。
這紈絝雖不學無術,可生了一副貌若潘安的好皮相。
再配上股矜貴和慵懶同在的風流氣質,在京都獨一無二,著實無話可說。
顧濯纓聽得心煩意燥,隻盼著吉時早點到。
終於盼到冠禮即將開始,景崇帝卻帶著太子忽然駕臨。
眾人正要下跪高呼萬歲,景崇帝朗聲大笑:“我以濯纓舅舅身份來此,各位不必拘謹,更不必行禮。”
話雖如此,眾人卻不敢起身,依舊規規矩矩行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