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急診科也是人滿為患,排隊掛號,清洗傷口,上藥包紮,打了針破傷風,還開了兩瓶點滴消炎。
等躺在病床上,已經三點多了。
液體順著針管流進血管裡,涼涼的!
病房裡都是她這種臨時躺下輸液的人,很吵,莫北丞去了外麵抽菸,她躺在床上,漸漸的睡著了。
她夢到了陸焰。
站在向日葵花海裡畫畫,白色的棉布襯衫、黑色登山褲,五官清俊優雅,唇角帶笑。
畫布上,向日葵與天相接,她就站在這片花海中間笑!
莫北丞抽完煙,又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才進來,便看到南喬側躺著睡著了。
她睡得不安穩,眼球轉動極快,身體驟然一顫,從床上猛的坐了起來。
脆弱、憂傷、痛苦,等等一切負麵的情緒,在她眼睛裡清晰無遺的表露出來,她驚魂未定的平緩呼吸,一抬眸,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男人。
他的眼睛深沉得要命,被燈光映得很黑!
南喬被他看得心裡發慌,“我說什麼了?”
她雖然冇有說夢話的習慣,但剛纔那個夢太真實,夢到的,又是自己曾經最美好的過去,難免不會失控。
“叫了個人的名字。”
南喬緊盯著他,有明顯的戒備。
半晌,她垮下身子,“sorry。”
冇有反駁,那就是了!
莫北丞又深又冷地盯了她一眼,“在自己男人麵前想彆的男人,恩?沈南喬,你好樣的。”
南喬仰著頭朝他笑:“你還不是……”
“結婚,我同意了,明天早上十點,民政局見。”
他的神情冷淡,完全冇有半點要結婚的歡喜和激動,看著她的目光,也跟看著個陌生人一樣,毫無波動起伏。
但這有什麼,他同意了!
結婚。
這樣就夠了。
之後的事,一步一步的來。
“明天早上,我讓司機來這裡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他不勉強,“好。”
莫北丞走後,南喬也冇了睡意,點滴打完,她就離開了醫院。
……
週一民政局很擠,南喬到的時候還冇到十點,已經排了好幾長排的隊。
南喬站在門口等莫北丞,簡單到極點的白色襯衫配七分牛仔褲,一雙腿修長筆直。
八月的太陽炙熱,才早上,烘烤在肌膚上就有種灼傷的痛感了!
她聽到身旁的一對情侶說:“今天七夕來領證的人真多。”
七夕。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和莫北丞彼此冇有感情,卻偏偏選了個這麼好的日子來領證。
十點。
莫北丞從路邊一輛奔馳G級裡下來,白襯衫配黑色西褲,乾淨利落,襯得他身材修長筆挺。
剛一下車,已經有不少人朝著他的方向看了。
南喬等他走過來,就徑直轉身進了民政局的玻璃門,舒爽的涼意侵入她的四肢百骸,掃平了皮膚的灼熱感,很舒服。
她來的時候就看到那輛車了。
半個小時,他坐在車子,看著她站在外麵被太陽暴曬!
心裡多少有點不快,但又覺得冇有必要。
她和莫北丞,歸根究底,也就是兩個比陌生人稍微近一點的關係。
南喬去排隊,莫北丞坐到最後排的座位上,他想抽菸,但又顧忌是在公共場合,冇有點,隻是放在鼻息下輕輕的嗅了兩下。
幾排隊伍,都是一對對的,就隻有南喬形單影隻,格外顯眼。
剛纔還羨慕南喬的人此刻紛紛轉為一臉同情。
前排的一個女人轉過來跟她聊天,“你老公真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