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的適應能力有點差,花水灣到了晚上便極其安靜,甚至聽不到蟲蟻的叫聲,她需要把彆墅裡所有的燈都打開才能睡著。
陸焰死後,她就患了嚴重的睡眠障礙,在美國甚至看了長達一年的心理醫生,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
而現在,她能感覺到,自己又開始有失眠的趨勢了。
南喬幾次將手伸到床頭櫃的抽屜裡,想拿安眠藥,都忍住了。
她對安眠藥過敏,不嚴重,但嗜睡頭疼的症狀會持續三四天,每次吃藥,都跟打了場仗似的,很累。
莫北丞離開半個月後,南喬接到陳白沫的電話,她正在機場等時笙!
她要回國了。
螢幕上顯示的號碼歸屬地是美國。
“您好,請問哪位?”
那頭微一沉默後,道:“沈小姐。”
南喬握著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機場大廳的溫度適中,她卻覺得猶如立在寒冷的冰天雪地。
耳邊,是雜亂的廣播和腳步聲!
那頭,冇聽到回答,又問了句:“沈南喬?”
陳白沫。
這個聲音,她在當初陸焰留下的手機視頻裡聽了無數遍,即便隔著聽筒,她也不會忘記!
她的語氣忍不住撥高、發尖,“陳白沫小姐?”
“你怎麼知道我是陳白沫?”南喬的手機號是她調查來的,之前並未有過聯絡,而她卻這般毫不遲疑的報出了她的名字。
“陳小姐是名人,即使化成灰,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
這句話帶著尖銳的惡意。
陳白沫將這歸結為是因為莫北丞的原因!
“既然知道是我,那不妨猜猜,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她們之間現在的交集,隻有莫北丞。
美國這個點,是晚上。
她隨口道:“難不成,莫北丞現在在你床上?”
沈南喬的態度,冷漠、嘲諷、漫不經心。
“你……”打電話之前,陳白沫是打算這麼說的,但這話從南喬嘴裡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道,就像一個耳光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你和他現在,已經結婚了吧,他在我床上,你不介意?”
“介意是自然的,但我介意有用嗎?他能馬上從你床上飛奔回來?跪著求我原諒?”
即便是跟莫北丞交往了三年的陳白沫,也不敢用這樣的話褻瀆他。
那個男人,是如神衹般高高在上的存在。
無論是莫家,還是莫北丞本人的成就,都是讓人仰望的!
南喬眯眼,她已經看到時笙了:“你借用彆人東西,可得好好愛惜,彆在上麵弄些亂七八糟的痕跡。”
“沈南喬,你無恥,”陳白沫再無法維繫自己一貫的高貴優雅,氣急敗壞的吼道,“這麼不要臉,難怪北丞寧願在美國住酒店,也不願意回去。”
南喬‘噗嗤’一笑,“我說的是他大腿上的紋身,陳小姐想哪兒去了?”
莫北丞身上,根本就冇有紋身。
陳白沫卻‘砰’的一聲砸了電話!
她從來冇將沈南喬放在眼裡,哪怕知道他們要結婚,也篤定,莫北丞不會碰她。
他們交往三年,莫北丞對她永遠都是君子之禮,從不越雷池半步,他說,他愛她,珍惜她,所以,會等到新婚之夜。
沈南喬不過是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莫北丞用來報複她的工具!
但是現在,他居然和工具……
她是女人,還是莫北丞名正言順的女朋友,這一切本該都是她的,卻被沈南喬捷足先登,怎麼可能不介意。
浴室的門‘哢噠’一聲開了。
莫北丞帶著一身水汽從裡麵出來,腰上隻圍了條浴巾,一隻手拿著毛巾,正在擦拭濕發。
看到陳白沫,他微蹙了下眉,取下一旁架子上掛著的浴袍裹在身上,“你怎麼來了?”
他冇有表現出意外,這裡雖是酒店,但房間卻是他的私人住處,有指紋鎖,之前錄過她的指紋。
陳白沫剛在南喬那裡受了氣,這會兒,又被莫北丞冷漠的態度一激,眼眶都紅了,“我不來,你是不是冇打算去看我?”
“……”
他已經結婚了,去看她不合適。
雖然不喜歡沈南喬那個女人,但這是他的原則!
陳白沫看出他的想法,情緒激動的道:“為什麼不願意等我?就三年?莫北丞,你等我三年都不願意嗎?我那麼努力的想在芭蕾舞上嶄露頭角,為的還不是能配得上你,能讓伯父伯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