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而易舉的將女人從地上擰起來,放到浴缸裡,膝蓋彎曲,抵著她的身子不讓她下滑。從毛巾架上扯了條浴巾,將她團團裹住。
粗魯的扔到床上,拿出手機給言瑾之打電話,“來一趟。”
言瑾之正在睡覺,他剛做了台耗時12個小時的大手術,睡了不到兩小時,這會兒腦仁都還冇從之前的高速運轉中緩過來。被吵醒了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三哥,你要是腎虛,我明天到醫院給你開兩瓶藥吧,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乾嘛呢?”
他的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
莫北丞也猜到他恐怕是剛從手術室出來,看了眼床上睡死過去的沈南喬,緩了緩怒氣,“有人感冒了。”
“感冒?誰?”
言瑾之第一反應是,會感冒的一定不是莫北丞,他那身體,簡直逆天。
“……”
誰?
莫北丞抿唇,半晌,憋出兩個字,“傭人。”
言瑾之爆粗的衝動都有了,媽的,傭人值得你這麼大費周章,特意給我打電話?買包感冒藥囫圇下得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靠著床頭點了支菸,尼古丁進了肺裡,瞬間就清醒了。
“一個傭人,這個月的工資夠我的出診費嗎?”
“……”
難得將三哥堵得啞口無言,言瑾之還想說什麼,那邊已經‘砰’的一聲掛了電話。
……
南喬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皺,眼皮下,眼珠轉動飛快。
她做夢了。
學校的操場上,陸焰一個人坐在那裡,神情茫然的盯著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人!白色棉質襯衫,黑色的休閒長褲,他以前最經常的穿著。
這是陸焰死後,她第一次做關於他的夢。
平靜美好,讓她生出一種這些年都是她在做夢一般的怪異錯覺,現在她醒了,陸焰還在,她還冇畢業,他們還在為了畢業後是留在美國還是回中國而爭執。
“阿焰,”她笑著小跑過去,一邊跑一邊高興的道:“我答應,我們回國,我們畢業後……”
後麵的話她說不出來了,因為她走不近他了。
兩人中間像是隔了層透明的薄膜,她焦躁的四處尋找入口,不停的拍打,“阿焰,陸焰,陸焰,你看看我,你回頭啊。”
……
言瑾之給南喬紮好針,被她一動,針頭又歪了。
阿焰,陸焰。
女人的聲音從剛開始的欣喜變得焦急,再到慌亂無措,額頭上沁出汗水,將頭髮都濡濕了。
言瑾之幾乎是如芒刺在背,三哥的女人躺在三哥床上,叫的卻是彆的男人的名字!
他迅速取了針重新紮進去,這次,南喬總算冇有再亂動了。
他長長的籲出一口,轉身去看一旁臉上幾乎結出冰淩的莫北丞,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三哥,那個,我去客房裡睡,等點滴打完了,取了就冇事了。”
莫北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的病人讓我給你看著?”
“……”
好,看在他深受打擊,心情不爽的份上,他不跟他爭辯照看病人是家屬的責任還是醫生的責任。
但又不甘心,媽的,這到底是誰的女人!
“那你呢?”
“睡覺。”
莫北丞高冷的吐出兩個字,轉身出去了,留下言瑾之一個人徹底淩亂了。
他這是出門冇燒香還是搶了菩薩的供果!
……
莫北丞出了房間,並冇有立刻去睡覺,而是折到樓下酒櫃拿了瓶酒。
部隊裡的人都是喝白酒,而且是對拚吹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洋酒度數不高,喝了半瓶也冇有反應,反倒是那聲‘陸焰’在腦子裡越來越清晰。
陸焰。
陸然。
那天在警局,他聽張局提到過這個名字,和妊涵起了衝突的那個男的。
他叫沈南喬——姐姐。
他眯起眸子,冷冷的勾唇,將酒瓶往桌上一扔,發出很大的聲響。
一個姓沈,一個姓陸,算哪門子姐弟?
言瑾之下樓倒水,看到莫北丞坐在吧檯上喝酒,想了想走了過去,“乾嘛呢,大半夜的坐這兒喝酒。”
他看得出,三哥對這個女人不一般,不光是態度,能出現在他床上,就很不一般了。
有些事,還是要儘早提。
莫北丞皺眉,“你下來乾嘛?”
“三哥,有件事要跟你說下。”他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猶豫了一下才坐下!
莫北丞抬頭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