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蕙菊在說著宮裡的新鮮事,講完一件又繼續說著:“聽來送食材的黃敬說,裕王爺這次回來可是提前了的,當初他跟皇上定的是半年呢。”
裕王爺能征善戰是有名的,不足為奇。”
“可是,據說這次敵人的兵力比當初打探的多出近一倍呢。還說打得很是凶險。”
“王爺也是為了我大羲邊境子民少受戰爭的磨難。”說著,心裡卻更加難過起來。
“皇上一定會給王爺不少的賞賜吧。”
“那是自然。”我淡淡地說著,卻不願再說這個話題,“蕙菊,今早我看的書哪去了?”
蕙菊忙起身給我去找。
我用手支著下巴,看著跳動的燭火,眼前又浮現出他的臉。猛地就想起他今日不正常的咳嗽,還有那蒼白的臉色,心裡擔憂起來。可是,我又狠著心對自己說:已經要忘記了,已經要放下了!
第二天天微亮,我依舊感覺心裡憋得難受,想出去走走。
蕙菊打開衣櫃,我指著昨日想穿的那件淡綠裙衫說:“那件吧。”
蕙菊服侍我穿上,按我的意思簡單地將中間的頭髮盤在腦後,剩下的垂在兩鬢間。
“娘娘,用什麼首飾呢?”蕙菊打開碧璽菊花紋圓盒問我。
我冇有看,隻淡淡地說:“什麼都行。”說完閉上眼睛。
“好了,娘娘。”很快,蕙菊就對我說。
我看向鏡中,心裡一驚,蕙菊為我戴的是那柄碧玉木蘭簪,就是裕王說他撿到還給我的那個。我伸手摸了摸,冇有說什麼,取過耳環自己戴上。
“娘娘,您的玉佩。”因換了裡裙,蕙菊拿著那塊證實我身份的玉佩要給我帶上。
我突然不想看到它,一擺手,“不戴了。”
說罷就走出東暖閣,蕙菊跟了上來。
已經忘了多久冇有在清晨走在禦花園中了。我漫無目的地走著,無意識地就又走上了九曲長廊,等反應過來,已經走了大半。
我自嘲地笑笑,回頭對蕙菊說:“你回宮去取我的簫來。”蕙菊依命去了。
經過昨天的事情,再加上晚上的賜宴,今天他不會來這裡了吧?
更何況這麼早。我跟自己說著慢慢地走著,轉眼就到了煙波亭。白紗微微飄動,清晨的霧氣還冇有完全散去,我看不清楚裡麵,直到自己走到亭邊,才發現亭中有人。
他麵朝著西子湖,穿一件白錦緞的儒衫。我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心裡百感交集。為什麼他還來這裡呢?可是我自己,不是也來了這裡麼。我輕輕地笑了,轉身想走開,卻無意踏上了長廊中飄進的落葉,發出輕微一聲響。
我冇有在意,卻不想,冇走兩步,胳膊被人緊緊抓住。
我回頭,就看見一雙驚訝、欣喜的眼睛。
他一臉的驚訝,但雙眼卻閃著欣喜的光,那清晨的陽光都無法與之相比。
我掙紮著想掙脫開他的手。可是他將我猛地扳正在他麵前,雙手緊緊抓著我的雙肩,他的目光熾烈,我不敢直視,輕輕彆過臉去。
“你……”他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但又充滿了激動,以至再說不出什麼。
我依舊掙紮著,“放開我,放開我。”
我心裡難過極了,自己為何要來這裡呢?為什麼要來!內心深處是抱著隱隱的想再見他一麵的想法,可是結果,為什麼是這樣呢?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麼!我心裡懊惱,清晨這麼靜,即使是輕微的聲音也會被聽見的。
他冇有鬆開手,但是力道減了許多。我一直不看他,卻能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一直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