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奈藉口上衛生間,先把賬單結了。
同住同吃的這兩年,棠歲晚幫了她很多,就在假期前被小姑娘指點過的一幅油畫賣出了一萬的價格,讓金奈小小的發了筆財。
金奈始終覺得,進入京都美院和棠歲晚成為室友,就是她這輩子運氣最好的事。
金奈樂顛顛的回到包廂,“晚晚,我和你說……”
又驟然收聲。
棠歲晚已經趴在了桌子上,眸子緊閉,呼吸緩緩,兩頰的粉潤似是枝頭蜜桃。
真醉了?
金奈有點兒懵,湊近了輕聲喊道,“晚晚?”
小姑娘蹙了蹙眉,長睫輕顫,隻從鼻腔裡軟綿綿的哼出了一個“嗯?”來。
“你是不是醉了呀,那我要聯絡誰來接你啊?”
金奈有些麻爪,怎麼也冇想到,棠歲晚竟然是喝十度的清酒都能醉的人。
不知道哪個字驚醒了棠歲晚,她掙紮著起身,眸子水霧迷離,愣愣的重複了一句,“接你?”
金奈連忙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塞到棠歲晚手裡,“不是接我,是接你!你看看要找誰?”
棠歲晚蹙了眉,揚手就把手機甩到了旁邊地上,執拗的重複道,“接你!”
金奈還冇見過小姑娘這副模樣,有些新奇,一邊將將手機撿起,生怕摔壞了,“晚晚,這可是你的手機,彆砸壞了。”
棠歲晚抿了唇,哼哼唧唧的又要抬手去搶,“你的!”
金奈正對著小姑娘發愁,握在手中的手機倏然亮了屏,輕快的鈴聲響起。
棠歲晚的手機來了電話。
小姑娘像像是也覺得這個鈴聲耳熟,坐在原地歪頭看著,不亂動了。
金奈匆匆看了眼上麵的備註名字,立刻接起,“喂,是……額,是晚晚的時川哥哥嗎?”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幾秒,然後響起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我是。晚晚呢?”
這聲音還怪好聽的。
“我是晚晚的室友,她喝清酒喝醉了,你知不知道她老公是誰呀,可以幫忙聯絡一下,接她回去嗎?”
金奈說得無比自然,直到她聽見電話那頭,男聲慢慢悠悠,含著一點清越笑意。
“冇事,我就是她老公。”
“……”
小夫妻還挺有情調的哈,叫得這麼黏黏糊糊。
看來感情一定很好。
金奈報了地址,就掛斷電話等著人來。
棠歲晚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折騰著作妖,眨著水盈盈的眸就端起了桌上的碗往外走去。
金奈好懸才把人拉住,“你去做什麼?”
棠歲晚站定在原地,認真的想了想。
“奶奶燒了飯,我去叫大黑吃。”
她說得一本正經,神色嚴肅堅定,把金奈唬住了,“你們家狗也一起上桌吃飯啊?”
棠歲晚擰了眉,糾正道,“大黑不是狗。”
金奈滿頭霧水,隻能順著小姑孃的話說,“那是你養的貓?”
“雞、鴨、鵝?蛐蛐?魚?總不能是螳螂吧?”金奈猜了個遍,小姑娘都隻是搖頭。
她實在想不到了,虛心求教,“那大黑是什麼動物啊?”
棠歲晚歪了歪頭,笑起來,眉眼彎彎,眼角的紅痣灼灼如血。
“大黑是個人呀。”
金奈:?
她實在冇想到,平時乖巧安靜的小姑娘喝醉後竟然還挺鬨騰,好不容易哄著人把碗放回了桌子上,轉頭又扒拉開了包廂的門。
微涼的空氣湧入有些悶熱的包廂內,棠歲晚目不轉睛的看著庭院正中的假山,扒在推拉門上的指尖泛著淡淡的粉。
她神色慵懶嬌媚,實在過於吸引視線,順著另外一邊的石子路往外走的一行人,就注意到了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