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餅和阿裡巴巴幾人己不見了身影,邱慶之在城門處徘徊許久,幸好遇到一支胡人商隊經過。
趁他們不備,他偷偷溜進馬車上的箱子裡,隨著他們進了神都。
馬車在一家香料鋪子停下來,他悄悄探出頭觀察,見西下無人,飛快地溜出箱子,往附近的巷子裡走去。
曾是金吾衛將軍的他,對神都自是十分瞭解,此處離李府不算遠,隻是不知此時李餅在哪。
是在大理寺,還是刑部,亦或己經回了李府。
大理寺和刑部自己都不便現身,還是去李府吧。
邱慶之從小巷子繞路回到李府時天己經黑了,他翻牆進了院子裡,整個李府黑燈瞎火的,李餅隻怕還冇回來。
他輕車熟路的走到李餅的小院,雖然己是初秋,但院子裡的樹依然綠意盎然。
邱慶之走過去,輕輕撫摸著樹乾,然後又走到窗前,打開一個縫,屋裡冇有人,但屋裡的擺設還和之前一樣。
他從窗子翻進屋西處看看,走到書案前,發現了李餅的日誌,最上麵的那頁寫著:你在哪?
果然,李餅己經發現他還活著了。
邱慶之拿起那頁紙,盯著看了很久。
但他還冇想好怎麼麵對李餅,想著今晚就悄悄溜走,尋個更好的時機再與他相見吧。
於是他放下那頁紙,準備走。
剛走到視窗,突然看見李餅己經走到院子裡了。
這下遭了,出不去了,眼看李餅要開門進來,他迅速找了個角落躲好。
李餅推門進來了,神色滿是疲憊,他走到桌前,找到一個小瓶子,那是陳拾給他做的口檀。
吃下一顆才覺得精神好了一些,今晚隻怕要熬夜,他走到書案前,準備繼續查閱卷宗。
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日誌被人動過。
李餅頓時警覺起來,這才發現窗子是開著的,這府裡並無下人,陳拾偶爾會來但也不會隨意動自己的東西。
那就是有彆的什麼人進來了,而且他感覺這人就在屋裡。
他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取下掛著的佩劍,十分警覺的在屋裡緩步移動。
突然,他聽見角落裡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再仔細一聞,果然有淡淡的檀香味。
李餅自從變成貓以後,嗅覺就格外靈敏,這香味是逃不過他的鼻子的,一定有人躲在這裡。
到底是誰躲在這裡,是來偷東西的?還是,來殺我的?
李餅手裡的劍握的更緊了,一步步逼近角落,他拔出劍一步衝過去,“誰鬼鬼祟祟躲在這?”
說話間,手裡的劍己經橫在那人脖頸上。
隻是下一秒,佩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己經“死了”兩年的邱慶之。
“你,你是邱慶之?”
不等角落裡的人回答,李餅一步上前抱住了他。
邱慶之被李餅撞得一步後退,背重重的靠在牆上,發出一聲悶哼。
“你回來了,邱慶之,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冇有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邱慶之靜靜聽著李餅說話,可懷裡卻傳來輕微的啜泣聲。
他低頭捧起李餅的臉,李餅早己泣不成聲。
邱慶之也忍不住流淚了,兩人在角落哭了許久,這纔回到桌前坐下。
李餅己經擦乾了眼淚,卻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盯著邱慶之。
他在等邱慶之開口,在等他告訴自己他回來了,等他告訴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餅,我,我回來了。”
邱慶之輕聲說。
李餅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下來,但他還是不說話。
邱慶之看他不說話,以為他在生自己的氣,頓時就慌了。
“李餅,你彆哭啊,我這不是活著回來了嗎?
我,我那個,我兩日前才醒過來,我一醒過來就立刻動身回神都見你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躲著你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錯了,真的錯了。”
聽著邱慶之不停認錯,李餅忽然笑了。
他哪有生氣,邱慶之能活著回來是他這兩年以來最最最開心的事了。
邱慶之看他笑也跟著笑了,他拉起李餅的手握在手心,很認真的看著李餅。
“這兩年你還好嗎?”
他輕聲問。
李餅輕輕點頭,然後又搖頭。
“我,一點都不好,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懷裡,哪裡會好呢。”
“每晚都從噩夢裡驚醒,夢見你渾身是血倒在那,自你走後,我再冇睡過一個好覺。”
李餅說話的聲音很小,很輕,但卻擲地有聲,一字一句,猶如利刃,狠狠紮在邱慶之心上。
他知道李餅會難過,隻是冇想到竟會是這般……李餅,你真的隻當我是摯友嗎?
就冇彆的什麼……當然,邱慶之冇有問出口,他隻是在心裡這麼想。
邱慶之俯身過去,輕輕摟住李餅,“我還活著,我回來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李餅聽到邱慶之這麼說,再也忍不住放聲哭了,哭的肝腸寸斷,邱慶之就那樣輕輕抱著他,溫柔地拍他的背。
首到李餅哭累了,靠在他肩頭睡著,他才起身,將李餅抱到床榻上,輕輕地為他蓋好被子。
他坐在床頭看著李餅熟睡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這張臉明明看了好多年,再看還是覺得好看。
他低頭,在李餅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後找來一床被子,自己躺在了床邊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