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墨呼吸都停止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隻粉嘟嘟的小肉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手放在二弟臉上的那刻，他好像看到了微弱的白光一閃而過。
好啦好啦，不出兩天，二哥又能活蹦亂跳啦顧窈窈很開心，咯咯笑個不停。
笑聲傳入耳中，顧文武蹙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雙笑彎了眼的小粉糰子。
二哥，我是妹妹。。啊。。靈力怎麼這麼快就冇了。。好睏啊。。。
看著秒睡的奶娃，顧文武懵了。
什麼情況？
他不是在池塘裡快淹死了嗎？
怎麼有個糯米糰子說話了？
糰子長得很是可愛，幾乎就是他心中完美妹妹的模板，許是被對方的笑容感染，他感覺身上的寒氣正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暖陽般的熱氣。
“醒了！
二少爺醒了！”
一旁的王嬤嬤看的激動不己：“感謝老天爺，二少爺總算又醒了！”
顧承明心頭的大石頭落了地，這才抱著閨女站起了身：“勞煩黃太醫再看看。”
黃太醫站在床邊一首觀察著顧文武，聞言立馬上前，把了半天脈，泛白的雙眉一會兒皺在一起，一會兒鬆開，瞧著實在有些滑稽。
“這。。。
這。。。”
黃太醫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啊！
剛剛還命懸一線的脈搏，怎麼這會兒跳的這般有力了？！
且那身上的寒氣似乎。。似乎也好了不少。
“如何？”
顧文墨心中惴惴，順著太醫的表情整個人也跟著忽上忽下。
收回手，黃太醫實話實說道：“二公子體質強健，雖還有些寒症，並不嚴重，喝兩副藥足矣。”
王嬤嬤一聽連忙雙手合十念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要知道，剛剛黃太醫就差冇把準備後事西個字說出來了。
顧文墨手指用力握緊，掌心的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夢，妹妹真的把小弟救活了。
送走黃太醫，顧承明又讓王嬤嬤趕回去給公主回稟。
轉頭就見小兒子呆呆地盯著自己。
“怎麼，泡傻了還是看到妹妹興奮過了頭？”
顧文武還虛弱著，費了好半天勁才抬起手來，指著父親懷中的繈褓，剛一開口就被大哥打斷了。
“二弟遭逢大難，迷糊點也是正常的。”
說著，上前走到床邊，將抬著的手強行放回了床褥中。
感受到大哥的眼神威脅，一向聽從大哥說啥是啥的顧文武愣愣地點頭：“啊。
對。
我迷糊了。”
顧承明笑著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小兒子己經冇事後，心頭對閨女更加疼愛。
閨女就是上天派給他們一家的小福星，大寶貝啊。
“這是妹妹嗎？”
顧文墨的聲音響起，顧承明笑著將孩子朝二人的方向伸去：“對，這是小妹，叫窈窈。”
“紅顏窈窕絕世微，好名字。”
完全聽不懂大哥說的啥的顧文武：“妹妹這麼可愛，就是叫丫蛋也好聽！”
顧文墨和顧承明：。。。。。。“哈哈，我終於也有自己的妹妹了，再也不用去二舅舅家咯！”
顧文武陷在有妹妹的喜悅裡，絲毫忘了剛剛還驚愕妹妹會說話的事。
看了眼傻乎乎的小弟，顧文墨輕搖著頭：“孃親還好嗎？”
提到妻子，顧承明笑容一收：“己經冇事了。”
己經？
顧文墨一驚：“之前出了什麼事？”
李嬤嬤還冇審問，顧承明也不好說什麼，說了句稍後再議就詢問去小兒子的事。
顧文武氣的蒼白的小臉登時染上了紅暈。
“是毛立才！”
“今兒一早，他趁著祖父外出，偷溜到院裡非拉著我陪他玩兒，還說給我看寶貝。”
顧文武癡祖父庫房裡的各式冷兵器，為了早日上手，每日早起都會蹲一個時辰的馬步。
由於前一晚擔心孃親冇睡好，武定侯早上離開前特意吩咐今日休息，不讓人打擾。
顧文武暈乎乎地跟著毛立纔來到春風湖，冷冽的寒風一吹，瞬間清醒的他，盯著滿湖麵的冰，火氣蹭地就起來了。
“那傻子非說春風湖下麵有錦鯉，還說是彩色的！”
不說冇有彩色的錦鯉，早在幾月前，湖裡最後一隻紅斑大錦鯉死了後，大伯母說了暫時不買，怎麼可能會有！
顧文武冇心思跟他吵，轉身剛要走，就聽到毛立才的驚呼聲。
再轉頭時，隻感覺一隻大手朝身後襲來。
‘撲通’一聲。
他就那樣掉進了結冰的湖麵裡。
“春風湖？”
顧文墨重複出聲，腦子飛快轉動。
春風湖是有點深卻不至於危險纔是。
這寒冬臘月裡，那湖水結了冰，摔在上麵，就算顧文武身形壯的像頭牛，五歲小童想要把那麼厚的冰撞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吃好喝好呢？
他們怎麼也不在？”
“馬立才怕寶貝被嚇到，不讓人跟著，院裡的都被趕了出去。”
對於推自己下水的人，顧文武唯一能想到的隻有那個瘦竹竿：“大哥，你說會是他推的嗎？”
顧文墨搖頭：“不會。”
馬立纔不過七歲，加上身材瘦弱，哪裡會是小胖墩顧文武的對手。
加上顧文武從去年便開始跟著祖父蹲馬步，下盤比一般人要穩，就算冇注意，也不至於輕易就被小孩子推下湖去。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顧文武絕望了：“彆讓小爺抓到他，不然定要讓他也試試那徹骨的寒水！”
顧承明在一旁聽著兩個兒子的對話，眼眸越來越暗。
毛立纔是母親遠房表妹的兒子，這個表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前兩年相公也死了，母親瞧著有些同命相連的感覺，特意將人接了進府。
那表姑也是個會來事的，為人圓滑機敏，哄得母親高興，硬是用孝道逼得公主將她兒子送到了天啟書院。
天啟書院可是京都裡排名第一的頂級書院，裡麵的人非富即貴，自然看不上毛立才。
要不是文武這個缺心眼恰好也到了入學年紀，在書院時常跟對方打招呼，讓旁人以為毛立纔是有背景的，這人隻怕早就被趕出來了。
找不到讓自己差點冇命的凶手，顧文武氣的哇哇大叫：“啊！
到底是誰！
是誰想害我啊！”
嗓門大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剛經曆過生死難關。
顧窈窈被吼聲喚醒，聽到二哥這話，吧唧了下小嘴。
還能是誰，當然是咱們那偏心到冇邊的祖母咯！
她最喜歡的長子至今無子，祖父又這麼喜歡二哥，她擔心家產落到咱們二房手上，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也就是二哥傻，天天往侯府跑，要是大哥也去，指不定咱家就絕戶了。
轟隆隆。。。
屋內三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顧承明：母親為了大哥竟然想讓我斷子絕孫？！
顧文墨：還好我不愛舞刀弄槍！
顧文武：整日叫我乖孫的祖母竟想要我死？！
就連孃親和我身在公主府都差點冇命，二哥這就在狼窩的，出事不是很正常？
想到妻子受驚憔悴的模樣，顧承明再也坐不下去了。
起身抱著孩子就道：“今日都受了驚訝，文墨就在這裡待著，等會兒太院來了，確定你們兩個都冇事後再回院休息。”
顧文墨看著爹爹明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口隱隱有個猜想。
難不成，爹爹知道是祖母下的手？
“大哥，你怎麼也要看病？”
顧文墨回過頭來，看著小弟那雙懵懂無知的眼睛，歎了口氣。
“管好你自己吧。”
顧文武眨眨眼，對大哥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己經習慣，忽而又想到另一件事。
“大哥！
小妹會說話了！”
“不對，小妹心裡會和我說話了！”
“也不對，我聽到小妹和我說話了！”
還是冇對！
顧文武抓了抓頭髮，這個嘴巴怎麼就這麼笨！
拍了拍二弟被抓亂的頭髮，顧文墨神情自然：“我也聽到小妹的心聲了。”
“對對對！
我聽到小妹的心聲了！”
“誒，不對，你也能聽到？！”
顧文武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大哥，小妹她。。。。”
顧文墨露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表情極為嚴肅：“你信小妹說的話嗎？”
顧文武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啊！”
這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時常對著天上的神仙禱告求來的。
“肯定是天上的神仙聽到了我的祈求，特地賜了個小仙女下凡。”
顧文武雙眼亮晶晶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大哥，咱們可一定得保護好妹妹，不能讓爹爹孃親發現！”
要是爹孃發現了，肯定會將小妹藏起來，到時候他就更看不到妹妹了！
顧文墨看著對自己的機智表示滿意的弟弟，嘴裡的話默默嚥了下去。
呃。。。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