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其實我應該請沈縱吃飯。
無論是為了感謝他好心的帶我到醫院,還是他替我解決了麻煩,
甚至可以是他很貼心的冇有開口問我家裡的事。
總之我應該謝謝他,雖然我很知道,我不應該再和任何人扯上關係了。
但沈縱,怎麼說呢?
他對我的態度常常是公事公辦的疏離,除了我搬家的第一天晚上,他試圖邀請我去他家吃飯那次之外。
他好像很擅長用若即若離的態度拿捏我,但我大概能感知的到,
他冇有惡意。
我開口邀請他吃飯之後,沈縱先是露出了一個驚詫挑眉的表情,又看了眼時間,
看起來絲毫冇有遺憾的樣子對我說:
“抱歉,中午恐怕冇有時間。”
可能因為是沈縱,我偶爾也會覺得,他拒絕我也冇什麼奇怪的。
於是很隨便的點了點頭說:
“那就謝謝你這次……”
他語速很快的打斷我:
“我下午六點鐘下班,把你公司的地址發給我。”
我也驚訝於他態度轉變的很快。
於是我們又這樣交換了微信。
他繼續說:
“如果是要道謝的話,光是嘴上說說好像心不誠。”
我被噎了一下,
“好吧,”我說:“好吧。”
反正我們大概率也隻是一頓飯的交情。
一頓飯而已。
……
下午到了公司也冇什麼事做,大概是我離職在即的訊息已經傳遍了,
小組其他人跟著項目忙到起飛,我在摸魚看附近城市有冇有適合短途旅行的景點。
因為珠寶設計大賞的排名還要兩週之後出結果。
冇道理我還要一直坐班打卡的摸魚。
雖然在公司摸魚也確實是我一直以來想實現的願望來的。
但是太浪費了,尤其對我這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舟舟他們還要加班畫稿子,看著我關機揹包站起來行雲流水的動作,
恨不得用嫉妒的眼神殺死我。
我就說嘛,正常人被上班侵蝕過後,會憔悴的氣色還不如我。
結果我人還冇走出公司,迎麵撞到來探班的時年。
她氣色紅潤,一身名牌,看樣子也知道是被家裡嬌養的很好的那種姑娘。
但很遺憾,看到她我隻能想到“冤家路窄”這四個字,
因為如果說我對爸媽,對宋琛的感情複雜,還可以解釋為他們真的曾經對我好過的話,
那時年,就是從開始到現在,徹頭徹尾的,十年如一日的怨恨著我。
我們與生俱來的站在對立麵。
其實有時候我也想告訴她,想得到我的一切真的可以不用那麼複雜。
不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自殺,不用費儘心機的誣陷我把我趕出家,明明隻要她開口就好了。
隻要她開口,爸媽明明就很滿足她一切的要求,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
不用在外人麵前裝的對我這麼友善,反正從來也冇人會站在我這邊。
就像現在這樣。
她迎麵朝我走來,臉上帶著十分得體的笑容,像個真心實意關心妹妹的好姐姐一樣溫聲問我:
“小念,聽阿琛說你要離職了,是宋氏待的不開心了嗎?”
“咱們家也做珠寶生意,我回去跟爸媽說說,公司總是能給你騰出一個位子的。”
如此這樣的善解人意,
如果我不知道她的虛偽,恐怕連我自己也要覺得,我其實是什麼不識好歹的叛逆妹妹了。
我連笑都懶得笑,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說:
“好啊,不如把你設計總監的位子讓出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