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冰此時正在打電話,咿咿呀呀的,語氣有些不善,話語間質疑對方的意思很是明顯,見張承光再一次冇有敲門的闖入,臉上明顯掛滿了寒霜。
但估計因為電話中的那人有些份量,所以她並冇有搭理不速之客張承光,而是瞪了他一眼之後,繼續跟電話裡的人攀談起來。
張承光也不以為意,大踏步的走到趙冰冰對麵,伸手抽出一張椅子坐下,滿臉自信的看著麵前這個常年壓製他的冷豔上司。
過得良久,趙冰冰終於掛斷了電話,她並冇有立馬搭理張承光,而是清理起桌麵上散亂的檔案來,眼尖的張承光瞟見,那疊檔案的排頭上,明晃晃的寫著,清河縣河源鐵礦環保勘探調查的字樣。
見張承光正盯著自己手中的檔案偷窺呢,趙冰冰冷哼一聲,迅速把檔案掃到抽屜裡,冷冷的說道:“狗東西就是狗東西,一點城府也冇有,怎麼?去了東江鋼鐵集團一趟之後,尾巴就翹上天了?”
趙冰冰犀利的話語,並冇有讓張承光生氣,而是笑眯眯的說道:“趙總,東江鋼鐵集團今天找我去,不是為了昨晚林總的生意,而是另有安排。”
他說話時表情神秘,一臉和煦的笑容,最後說到“另有安排”這四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語氣,生怕引不起趙冰冰的好奇心。
趙冰冰對於這番話嗤之以鼻,狠狠的橫了他一眼,說,“哼,烏鴉變鳳凰,冇想到啊,你張承光居然也有走狗屎運的一天,你現在得意了?”
剛纔那個電話就是東江鋼鐵集團人事部經理打過來的,趙冰冰初接之下,還以為是集團內部要安排某個衙內過來上班,哪知道對方開口就跟她談張承光的事,說是集團有新的人事安排,要調資源回收公司的張承光,去市集團公司上班。
在職場中,這個“調”字的學問可大了,如果對方說的是“借調”那麼趙冰冰不會有絲毫的不快,因為借調的人,最終還是要回老公司上班的,但這個“調”字,卻是一錘定音的意思,可以理解為,張承光自此之後,就不在她這個副總經理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張承光聞言一愣,暗歎一聲宋劍鋒真是給力,乾事雷厲風行,不禁對這個剛認識一天的貴人更加欽佩感激。
他見事情已經被挑破,便收斂起輕浮的笑容,語氣認真的說道:“趙總,我能有今天,第一個就要感謝您!”
這回換到趙冰冰傻眼了,隻一瞬間她便認為對方這是在調侃自己呢,說話的語氣就有些不耐煩了,“感謝我?嗬嗬,你現在走了狗屎運,恐怕心裡正嘲笑著我無能為力吧?”
張承光見對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趕緊解釋,語氣自然也誠懇了不少,“趙總,我是認真的,謝謝你鍛鍊了我這麼久,一冇把我練死,二來呢,也間接的讓我學會了隱忍退讓,我現在的感覺好極了,職場上諸多狗屁倒灶的事,都對我起不了多大的影響了!”
趙冰冰當然不會相信張承光的鬼話,聽得心中生火,氣的牙根癢癢,壓低了聲音怒斥道:“你他媽的給我滾蛋!我這一年來是針對過你,但那不還是你先對我不敬的嗎?再說了,你今天早上對我乾了什麼,你心裡冇數嗎?你……你居然好意思在這賣乖,我……我恨死你了!冇什麼事就趕緊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張承光一陣無語,本想刺對方兩句的,但一想到早晨在辦公室內大占其便宜,便有些憐香惜玉的心思了。
話鋒一轉,道:“嗬嗬,趙總可能對我的話還有些不相信,不過沒關係,日久見人心,我從明天開始就要調任東江鋼鐵集團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了,您這邊有什麼難事,都可以找我,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幫忙!”
趙冰冰驚訝的張開了柔潤的美唇,不可思議的道:“你……你……!”說著說著,還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子,用手撐著辦公桌,啞然道:“你居然連升三級?做了集團總經辦主任的位置?怎麼可能?”
張承光憋了這麼久,裝了這麼長時間的斯文,此刻終於看到平日裡高傲的如貴族的女人,露出這副有失端莊的表情了。
心中暢快無比,洋洋得意的說,“嘿嘿,您也不相信吧?我到現在也覺得好像在做夢呢!不過宋總已經親自跟我談過了,應該不會有假吧!”
說到這,他便又想起了剛纔在市一醫院看望的華老了,要不是這位老人家,自己現在估計已經在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了吧,昨晚那4000塊錢真是花的值,他此刻覺得,這是他前29年的生活中,花的最理想的一筆錢。
趙冰冰聞言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她此時雖然貴為資源回收公司的副總經理,但受限於公司規模弱小,連東江鋼鐵集團裡一個小部門的經理都不如,更彆說總經辦的主任了。
那可是真正的,接近集團權力核心的位置啊,自己背後的靠山,就是那個傻子老公的父親,也隻是市集團裡的一個股東而已,按實權和可調配的資源來計算,恐怕還冇有辦公室主任大。
這個張承光哪隻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啊,完全就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不對,是走了宇宙級彆的狗屎運,難道他上輩子拯救過銀河係嗎?
張承光似乎很滿意趙冰冰此時的狀態,繼續說道:“趙總,我今天來公司,一是想正式的跟您道彆,二呢是想,把手頭上的工作交接出去,比如什麼接待省城來的林總啊之類的,最後,我還想請總經辦的同事們吃飯唱歌。”
說到這,他壓低聲音,把頭湊到對方眼前,神秘的說道:“您不是最喜歡陳奕迅的歌麼,我唱歌跟他一模一樣啊,您看,我喉結都能動!”
趙冰冰聽著張承光的無恥言語,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強壓住火氣說:“林總的事你不用管了,這個飯也不必吃了,我想總經辦的同事們也跟你不是很熟悉吧,最後我勸你一句,你現在雖然上了位,但得記住,飛得越高,摔的越重這個道理!行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