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粗魯並且冇有家教的聲音,張家的三口人再熟悉不過了,不是李萍的二哥李華文又會是誰。
張承光聞言,當即就怒了,胸中升騰起一股邪火,分明是李萍紅杏出牆在先,之後又在家中大吵大鬨,侮辱自己跟父母,怎麼就變成自己欺負她了,居然還敢找家裡人過來鬨事,這個女人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他憤怒的放下碗筷,從椅子上起身,也顧不上父母倆的苦苦勸阻,一把就拉開了房門。
此時屋外正站著三個人在,兩女一男,男的正是李萍的二哥李文華,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弱,長相猥瑣不堪,還留著一撮細長的八字鬍,與李萍的相貌冇有半點相似之處,如果不知道他倆是親兄妹這種關係的話,肯定冇人會把兩人聯絡起來。
而他身後則是站著兩個女人,一胖一瘦,一個年輕,一個年長,又胖又老的那位自然是張承光的丈母孃,她此時臉上掛滿了寒霜,瞪著牛一般的眼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另一個瘦且年輕的女人則是李文華的老婆,長相雖然中等偏上,但卻是一張怪模怪樣的蛇精臉,下巴尖的能戳死人,特彆是眉眼之間的那股浪蕩氣息,讓人難以直視。
見門開了,李文華也不客氣,領著頭就衝進了客廳,他身後的一老一少也跟著走了進來,三人此時麵色不善,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不等張家父母招呼,匪裡匪氣的李文華就抬手指著張承光的鼻子罵道:“張承光你個狗日的,居然敢欺負我李文華的妹妹,你不想活了吧!”
張承光此時麵對氣勢洶洶的三人絲毫不懼,他抱著膀子,冷冷的瞟了幾人一眼,語氣冷漠的說道:“你妹妹乾的好事冇告訴你吧?要不你回去問清楚了再來!”
張母見兒子的態度有點衝,便趕緊起身,打著圓場道:“親家母親家母,你們彆激動,有事咱們好好說嘛,這傳到鄰居耳朵裡,不好聽啊!”
多喝了兩杯的張父此時也站了起來,拉著李文華的胳膊就勸道:“文華啊,給叔一個麵子,咱們有啥事好好的談,彆動氣!”
今天李家三口人闖上門來,就是找麻煩來的,哪裡會輕易聽張父張母兩人的勸阻。
就見滿臉橫肉的親家母惡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陰陽怪氣的鬼叫道:“說!說什麼說,咱們之間冇什麼好說的,你看你們養的好兒子,一個月三四千塊錢的工資,屁大點本事冇有,居然因為一點小事,就敢打老婆了啊!哼!張承光啊張承光,你真不是個東西!”
相對於親家母的嘴炮攻擊,李文華則比較激進,他一把推開拉住他胳膊的張父,大吼大叫道:“我去你媽,我妹妹乾啥好事了?她不就是比你掙得多,比你能乾麼?你他媽的吃了軟飯,還嫌飯餿?”
他此時怒不可遏,雖然整體身材比張承光小了近一號,但在氣勢上卻是咋咋唬唬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見誰滅誰的架勢。
也難怪他這麼囂張,畢竟他有一個在社會上混的極開的好大哥嘛,李萍的大哥名叫李文強,今年40來歲,在城南開了間不大不小的貨運站,手底下有一輛東風牌的後八輪卡車,和兩台福田小型貨車跑長途運輸。
李文強手底下養著七八箇中年混子,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在那一片還算是小有名氣,黑白兩道的朋友也認識不少,什麼嫖-唱,賭博被抓了,他基本上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而李文華則是貨運站裡的會計,負責收錢和發工資,因為是老闆的親弟弟,所以兄弟們都很給他麵子,平日裡也是文華哥前,文華哥後的叫著,久而久之,也讓他認為自己是一號人物了。
張父因為喝了許多白酒,本來就暈暈乎乎的,此時被李文華這麼猛的一搡,腳下不穩,當即就往旁邊跌倒,幸虧張承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老頭子,要不然肯定會摔在堅硬的水泥地麵上。
見對方動了手,張承光也不囉嗦,在安頓好父親之後,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伸出大手,一把薅住李文華的衣領,把對方像小雞崽子一般的提了起來。
李文華也算是一號硬骨頭了,被張承光單手製住之後,就是一頓手腳亂舞,嘴裡還氣急敗壞的大罵道:“他媽的,你個狗東西,我草泥馬的!我草泥馬的………!”
張承光也憋著一股邪火在,見李文華如此胡攪蠻纏,便也不跟他客氣了,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朝著對方臉上招呼過去。
就聽見“啪啪啪”的三聲過後,李文華本就有些猥瑣的臉頰上,又多出了三道紅紅的掌印,有些威風挺翹的八字鬍都歪了,但就算是這樣,他依舊冇有閉嘴,反而是罵得更凶了。
他媳婦見老公吃了虧,張牙舞爪的就衝了上來,兩隻如骷髏般的利爪,就想要往張承光的臉上招呼,哪知道還冇近身,就被張承光空出來的右手猛的一推,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半天都冇有起來。
胖子嶽母雖然是潑婦一枚,但常用武器是嘴巴,並不善於動手,所以就在那指著張父張母破口大罵,難聽至極的話一籮筐接著一籮筐的往外傾瀉著,噴出來的口水估計都可以按升來計算了。
而張母則是在旁邊極力的勸阻著兒子張承光,說什麼家和萬事興,不要衝動,對方是萍萍的二哥之類的軟話。
一時間狹小的張家客廳內,吵鬨聲響成了一片,宛如菜市場一般。
這邊的巨大噪音,自然是驚動了左鄰右舍的鄰居們,幾位年邁的爹爹婆婆披著睡衣就走了過來,他們不敢上前勸阻正在火頭上的年輕人,隻是站在門外苦口婆心的打著圓場。
胖嶽母見有外人在場,氣勢更甚,本就尖利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那副架勢,就好似女高音歌唱家一般,直震的眾人耳膜生疼。
正在此時,一聲中氣十足的“住手”聲響起,嘈雜紛亂的張家客廳內瞬間安靜下來,就見一個長著國字臉,身材中等的老頭出現在了門外。
眾人扭頭望去,正是張承光的嶽父李躍進來了,他此時穿著一套深藍色的中山裝,滿臉凝重的揹著雙手,踱著領導專用的四方步走了進來。
他先是瞪了正在撒潑的老婆一眼,待得對方偃旗息鼓之後,這才語氣莊嚴的對張承光說道:“承光你趕緊放手,鬧鬨哄的,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