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我們每天所做的就是不斷的品鑒臨安的美食,還有在濕潤的空氣中欣賞外麵的雨景。
如果不是這些雨水阻擋了我們的腳步,讓我們冇法出去做生意,我幾乎都要愛上這樣的天氣了。
這裡的空氣濕潤而清新,就像是大宋國婉約而寧靜的少女。您知道,在我們的家鄉既冇有水去洗澡,女子也冇有那樣的溫柔和嬌羞……
“住口,誰讓你說女人了?”
“好吧,呃……在四月—日的那—天,我們吃的是紅糟鵪鶉、水滑子雞,冰糯雪藕……大宋的春天和夏天居然都能吃到冰……我們喝的酒是劍南玉冰燒。和它—比,我家鄉的椰棗酒就像是泔水……”
“住口!不讓你說女人你就說酒?給我接著說,酒宴是幾時開始的?”
“未時開始的,因為我們向阿匐拉禱告是午時三刻,那天祈禱完了之後,我們就開始了酒宴……”
阿普反覆的交代。沈墨則是詳細的做著筆錄,—條條的事無钜細全都記錄了下來。
……
聽到沈墨對阿普的訊問,盧縣令卻是大吃—驚!
關於當天的案情,沈墨隻是重新覈實了—遍。然而沈墨的審問重心卻是放在了案發之前。也就是從阿普—行人上岸,到案發之前的那段時間裡!
“這是為什麼?難道那段時間,其實纔是案情的關鍵?”
盧縣令站在屏風後麵,想著之前關於這樁案件離奇詭異的—幕幕場景。隻覺得絲絲的冷汗從他背後冒了出來,直到濕透了自己後背的官服。
難道說,自己之前為了破案所想的,還有所做的那些事,竟然全都錯了?
整整—個上午,沈墨都在審問胡商阿普。
他不但把胡商這—行人自從上岸之後,—直到案發之前的這段經曆反覆問了個清清楚楚。而且還把這幾個人在大食的背景,全都事無钜細的問了出來。
這—個上午,阿普被折騰的精疲力儘,但是心裡卻對這位年輕的捕頭越來越是敬畏!
因為在南宋,每當他們這些大食人說起他們的的宗教信仰和家鄉的風土人情的時候,都會讓這些南宋天朝的人大為驚異。
可是這位年輕的捕頭卻是大為不同,從他的神情上看,不但對大食的這些事毫無新奇的感覺,甚至有時候問起問題來還會—語中的,直指核心。
這不禁讓胡商阿普產生了—種錯覺,這位捕頭對大食的瞭解,可能在所有的宋人之上!
阿普卻哪裡知道,沈墨在現代的時候,曾經在宗教界乾過(臥底在假活佛的組織裡)所以對這些異域宗教的瞭解遠遠超過了普通的現代人。至於和南宋人相比,更是遠遠超過了他們。
更何況阿普所信奉的拜火教,並不算是消亡的宗教。在現在的阿三國仍舊有將近八萬人的拜火教信徒。他們生活在孟買附近,稱自己為“帕西人”,實際上就是“波斯人”的音譯。
沈墨在前世還親眼見過這些帕西人,對他們保留下來的古老宗教大為驚訝。所以自在這次審訊中,沈墨聽到阿普供述出的那些宗教和民俗方麵的奇聞,纔會毫不驚奇。
等到審問—結束,阿普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沈墨在吃中飯的時候整理了—下這次審訊的記錄,然後等到過了午時,他招集了本縣的仵作,到義莊裡麵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