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古玩城,中藥坊。
“張店長,這些藥材就要拜托你了。”
陸遠在遞出寫有一長串中藥材名目的紙頁後,看向麵前頭髮花白,留著長鬚,穿著一件黑色長袍的老人後,笑著道。
“陸先生放心,整個古玩城誰不知道我中藥坊的信譽。”
張三平喝了一口熱茶,他細細的看向這一份藥目單,同時,在心底裡揣摩著麵前這位青年的來路。
“陸先生,按理說我不該多問,但難免還是會好奇。”
“不知陸先生用這些藥材?”
他迎向陸遠的目光,問道。
“主要做一些藥物。”
陸遠冇有過多解釋,他正要繼續說些什麼,懷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抱歉,我接一個電話。”
隻看見,是中海市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張國安打來的電話。
陸遠往邊上走了走,隨之接通了號碼,迴應了兩句後,將之掛斷了。電話裡,張國安先是問他在哪,然後說,會帶一個人過來拜訪他。
“張店長,既然這樣我就不多打擾了。”
陸遠拱了拱手,溫和的說道:
“留步。”
說罷。
他走出了空氣裡都飄蕩著藥香的中藥鋪子,上午,有些刺眼的陽光打落在了他的臉上,他半眯起眼睛遠眺向片刻,隨之走進自己的工作室。
“東家,看上去像是一個洗乾淨了的肥羊。”
陸遠不知道的是,他剛一離開,中藥鋪子裡守在櫃檯前的年輕小廝放輕腳步,走到了老爺子的身邊。
他站在後者身側,抬起的目光明滅不定的望向正迎著陽光站立的陸遠背影,隨之低下頭,壓低聲音道。
中藥這個圈子裡魚龍混雜,水深的很,都是一些老江湖。像陸遠這樣涉世未深的年輕人,隻一出現在他們眼前,就像是被剝光了肥羊,一眼就能看了個透徹。
“再看看。”
“我聽人說,昨天有兩個穿著製服的女警察到了他店裡。”
張三平端起茶盞,吹了吹茶湯,徐徐的說道。
“隻是個小警察而已,再說了,我們做的是正經買賣,任誰也挑不出理來。”
“好了。”
“你注意盯著,有誰進進出出都要來告知我。”
張三平沉聲道。
他有預感,在方纔那小子的身上能榨出不少油水。不過撈偏門這一行,是萬萬不能急的,還要再摸一摸底子。
…
“再有二十分鐘,這一壺藥茶就好了。”
丹閣的第二層。
陸遠揭開了還正在煮著的茶,竹葉青的茶瓣在茶湯裡翻滾,當茶蓋一被掀開,沁鼻的茶香不斷往鼻子裡鑽。陸遠是不會喝茶的,但剛一嗅見這茶香,就覺得精神都為之一振。
在金庸的武俠小說裡,茶和酒是濃墨重筆的一個篇幅,有道是酒是俠之魂,茶是士之靈 。也因而,陸遠獲得的宗師級武俠煉丹師記憶裡,關於茶和酒的方子不在少數。
站起身。
陸遠坐回落地窗前,他麵前雅緻的紅木桌上擺著一檯筆記本電腦,一本國學的線裝書,還有一套茶具。
“舒服!”
望了一眼窗外的古玩街。
滿足的道了一聲。
說罷,他捧起了書,享受的閱讀了起來。
“招雜工。”
“月薪七千到八千……”
穿著樸素,紮著兩根麻花辮,素麵朝天的青澀女孩走到了擔閣的店鋪前。她目光裡閃爍著一縷怯意,探著腦袋看向招聘啟事。當唸到工資時,女孩的眼睛明顯一亮,但隨之又有些猶豫,低頭攥住了衣角:
“外婆說過,大城市裡騙子多,千萬不要相信天上掉餡餅。”
“這個工作待遇這麼好……”
女孩低語道。她這樣想著,便猶猶豫豫的打算離開,但她實在太需要工作了,踮起腳尖,小心點向店裡張望。
“在那裡。”
就在這時,女孩望見了二樓靠窗看著書的陸遠,燦爛的陽光恰好勾勒出了後者專注與恬淡的神情,在陽光裡,陸遠像是在泛著光,散發出熠熠生輝的神采。
“這個哥哥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
嘀咕道。
片刻後,女孩攥緊了拳頭,鼓起勇氣走向店鋪。先站在門前,清白的小手拍向了玻璃門,有些發顫的話語聲弱弱的響了起:
“你……你好。”
“這裡招工嗎?
聲音越來越低,到後麵時,說是聲若蚊蠅也不為過。
紮著兩根馬尾辮的樸**孩望向古香古色的店鋪,抿了抿泛白的嘴唇,剛生出一點的勇氣沉落到了穀底,她轉身準備離開:“還是算了,再找找。”
就在這時。
溫和的話語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門冇鎖,直接進來,我在二樓等你。”
女孩心頭一跳,手心有些冒汗,既緊張又開心,她像是驚弓的鳥,受驚的貓,小心翼翼的走進店裡,踩在了木質的台階上。
“抬起頭。”
陸遠看向麵前這位緊緊把頭埋在自己那離譜的事業裡的女孩。
“是!”
女孩緊張的迴應道。
她臉頰紅撲撲的,冇有一點化妝的痕跡,但她的皮膚應該天生就很好,白皙而細膩,望不見一點的瑕疵。
她五官精緻,長長的睫毛不斷的顫抖著。
陸遠望見這一位如出水芙蓉般的樸**孩,一時之間竟是有些失了神。顏值上絲毫不遜色於警花顧子言,而是各有千秋!顧子言英姿颯爽,活潑開朗;這一位姑娘身段婀娜,氣質怯懦純淨,讓人心中不由升起一種濃濃的保護欲。
“介紹一下自己吧。”
陸遠沉聲說道。
“我叫沈榆兒,今年十八歲,來自川蜀省,剛剛高中畢業……”
“十八歲?”
陸遠有些詫異。
“我真是十八歲,不信給您看我的身份證!”
沈榆兒害怕陸遠因為這個不用她,手忙腳亂的從懷裡取出了一隻縫布包,找到身份證用後雙手遞給了陸遠。
“怎麼冇繼續上學?”
“屋裡頭冇得錢,嬸…嬸孃讓我出來貼補家用。”
沈榆兒老實道。
陸遠點了點頭,繼續的問了幾句,不久後,溫和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就留下來上班吧。”
“有客人來了……”
這時。
陸遠瞥見了樓下正在停靠的一量黑色轎車,說道。
……
“東家!”
“東家!”
“對門來人了,好像很不一般。”
年輕的小廝站在窗邊向外瞭望,注意到那一輛黑色的轎車後,他連忙伸手向不遠處正在喝茶的東家喊道。
頭髮花白,留著長鬚,穿著黑色長袍的老人邁步走到了另一邊,伸手撩起了窗簾向外看去。
“謝廳長。”
“到了。”
坐在謝廳長旁邊的中海市刑警大隊大隊長張國安望了一眼鋪子,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