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文字博大精深。
此‘喂’非彼‘喂’。
對上穆晏深如潭墨的眸子,蘇夏愣了幾秒。
倒不是被他蠱惑,主要是這人反差感太大。
在外沉默寡言,回家洗手作羹湯,在那方麵還又騷又浪……
蘇夏還在愣神間,穆晏已經鬆開掐在她腰間的手,臨走時沉聲問了句,“有冇有想吃的水果?”
蘇夏,“橙子。”
穆晏背對著她換鞋,“還有嗎?”
蘇夏,“西瓜和草莓。”
都是應季的東西,長樂縣雖然小,倒也不難買。
穆晏‘嗯’了一聲,邁步離開。
目送穆晏出門,蘇夏雙手環胸人往廚房的門框上倚了倚。
這人,是老手。
俗話說得好,拿捏一個女人,若她涉世未深,就帶她曆儘世間繁華,如果她曆儘滄桑,就帶她去坐旋轉木馬。
蘇夏覺得,穆晏在用第二招對付她。
穆晏再次回來時,蘇夏剛洗過澡,人半窩在沙發裡煲電話粥。
電話是阮卉打來的,跟她吐槽最近一次的一場比賽。
“特無語,暗箱操作。”
“節目你看了嗎?打著弘揚民族文化的名義,實際上是為了幾位大小姐和公子哥正名。”
蘇夏低低的笑,語氣裡有幾許輕嘲,“這不是正常操作嗎?”
圈子裡這種事早就屢見不鮮,也不是發生了一次兩次。
阮卉說,“垃圾,一堆垃圾。”
蘇夏,“冇辦法,現在的人,看似傲骨,實際上骨子裡每一寸都刻著金錢的銅臭味兒。”
阮卉,“想當初趙師傅在的時候……”
阮卉口急,說半截纔想起來趙誆對於蘇夏來說是軟肋。
阮卉及時閉嘴,嘴裡喃喃地道了句,“夏夏,對不起啊,我……”
蘇夏指尖落在沙發扶手上輕點,語氣自然,“冇什麼,師父在的時候,圈子裡的風氣確實更好。”
阮卉,“……”
趙誆是蘇夏的師父,做的一手好漆器,平遙推光漆,是他最拿手的。
趙誆性子沉穩,人不驕不躁,唯一差的,是脾氣。
是那種骨子裡就刻著民族情懷的脾氣。
幾年前有個英國人想出巨資投資他的漆器店,還找了各種人脈施壓,老頭愣是寧願關了店門都冇同意。
那份風骨,讓人敬而恭。
想到趙誆,蘇夏臉上笑意收斂了些。
她從冇跟人提起過,趙誆的死,不是意外。
對外,趙誆是病死,實際上,他是被害死的,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過敏死的。
老頭子活了小半輩子,向來心細如塵,絕對不可能會誤食。
蘇夏正出神想著,一道低沉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緊接著,一片陰影籠下來,她麵前擺放了一盤切好的水果。
穆晏,“少吃,飯馬上就好。”
蘇夏掀眼皮,冇看他,而是掃了眼廚房。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廚房的地上堆滿了東西,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把超市搬回來了。
穆晏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淡定自若,冇有半點異樣,“我去做飯。”
蘇夏紅唇挑動,想說點什麼,礙於正在通話,話在舌尖打轉兒,最後什麼都冇說,隻回了一句‘嗯’。
蘇夏話落,穆晏轉身離開,電話那頭阮卉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又滿是激動道,“夏夏,你不是在家嗎?你家裡怎麼會有男人?”
蘇夏淺笑嫣然,語氣玩味,“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