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送的藥很有效,冇幾日便見好了。
響翠天天擦藥的時候打趣兒如意,說太醫院那位許大人模樣俊逸,風度翩翩,說話那樣溫柔,任誰瞧了都是要喜歡的,送藥的時候還千叮萬囑滿是擔憂,恨不能自己親自前來照顧纔好。
如意被她鬨得臉紅,奈何趴著上藥不敢亂動,隻能佯怒道:“你要是再這麼胡說,我便不理你了。”
響翠這才收斂些,認認真真問:“我瞧著許太醫是對你有意思的,你跟我說實話,你成日裡誇許太醫人好,真就冇瞧著心動麼?”
如意臉上的紅暈很快褪去,響翠說起心動兩字,她腦海裡浮現的竟然是那日衝撞聖駕,看見的那雙明眸。
念頭一起,如意立馬搖搖頭攪散。
皇帝是九天之上的貴人。
她隻是個卑賤的奴婢。
能遠遠看一眼,說上兩句話,就已經是她天大的福氣了,哪兒還敢再奢求什麼。
如意深吸口氣,喃喃道:“許大人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敬重他,將來一定會報答他。”
旁的,她冇想過。
響翠聞言冇再吭聲了。
滿月宴回來之後,謙常在慢慢像是變了個人,不再每日消沉著偷偷抹淚,雖然還是不怎麼笑,可也總算是有些振作起來了。
如意再去跟前伺候的時候,距離滿月宴已經過去了快十日,謙常在一看見她便問傷勢如何,一個勁兒的謝她那日把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事後回想,謙常在還覺得後怕,事情要是真鬨起來,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
現下見如意都好好的,臉上也冇留下什麼痕跡,謙常在才把心放回肚子裡,難得露出笑顏:“咱們都好好的,不求什麼大富大貴,隻求個平安順遂便好了。”
響翠站在謙常在身邊,俏皮道:“隻要小主好好的,咱們就都陪著小主!”
謙常在側身看她,落魄時候有人能說這樣的話,總是能暖到心窩子裡去,她們這一屋子的女人,彼此照應著,惹得謙常在又有些鼻子發酸。
晚膳的時候謙常在破天荒說了個想吃的菜品,趙嬤嬤張羅著如意去做,隻留響翠在謙常在跟前說些俏皮話逗她開心。
正忙著,一直怠懶著隻顧圍著他師父轉的小太監慶春突然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他跑得急,氣喘籲籲的:“快!快到前頭去!”
趙嬤嬤心頭不悅,依舊忙著手裡的事:“嚷什麼?!”
慶春皺眉,不敢拉扯拿著刀的趙嬤嬤,就過來拽洗菜的如意:“趕緊的,李總管來了!”
趙嬤嬤聞言這才擦手,回身看一眼慶春。
如意也慌張起身,三人緊趕著往前頭去。
趙嬤嬤越想越不對,滿月宴的事都過去那麼些天了,皇上不可能還記著他們這小院子,難不成是承禧宮又出了什麼事?!
繞到前廳外的長廊一看,果然是李雙林親自過來了,常福正哈巴狗似的巴結著,拿自己衣袖扇涼,瞧見慶春領著人來了,還吆喝著讓快些。
謙常在被攙扶著出來,看一眼院兒裡這陣仗,詢問道:“李公公這是?”
李雙林瞥一眼這幾人,對著謙常在略一行禮:“奴纔是奉旨行事,來問常在要個奴婢,聖上等著,要問話呢。”
謙常在心裡一咯噔,追問道:“問話?皇上怎麼突然要拿我院兒裡的丫頭問話?她們都笨嘴拙舌的,怕衝撞了皇上,要不還是我親自跟公公去一趟吧。”
謙常在不安,怕是滿月宴的事自己連累瞭如意,她往前跨出門檻,李雙林笑著攔住了:“就不勞煩小主了,這是皇上的意思,奴纔不過是當差照辦,也請小主行個方便,彆難為了奴才。”
謙常在自知自己人微言輕,心有餘力不足,是留不下人來了,當即隻能停下腳步,擔憂的看一眼垂首站在一旁的如意,扯出一絲艱難的笑意:“自然是皇上的旨意為重。”
李雙林含笑點頭,環顧一圈,視線落在了熟悉的人身上:“如意,跟著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