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純打電話給我。
她在電話裡說:“葉小敘,我們完了。”
我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好!”
掛掉電話我想起和子純的舊事,一幕一幕像放電影樣在腦海中依次走過,心裡突然生出一股子悲涼來,三年網戀,三年一起生活總共六年的感情他媽的說完就完了。
我有種想哭的衝動,然而眼淚一直在眼珠子裡轉卻怎麼也掉不下來。
也許我還不夠悲傷。
打電話約芳芳出來喝酒,說老子六年的網戀馬拉鬆終於跑到了終點,要一起舉杯慶祝。
芳芳在電話那頭學鬼叫:“我靠,葉子,五年前當你與周子純的網戀處於起步階段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網戀不會有結果,可你偏偏不聽,怎麼樣?
現在終於被我說中了吧!”
我心裡很是不爽,但無言反駁,心中淒涼,我朝他吼:“我草,你到底來不來?”
芳芳這小子冇心冇肺,絲毫不理會我的苦楚,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然後往我傷口上撒鹽:“兄弟受了傷,我這當哥哥的當然不會讓他獨自在牆角舔傷口,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他最後一句話還像人話。
掛了電話我就出門。
在關門的一瞬間我看著這間和子純生活了三年的屋子,裡麵她的東西在前幾天已經全都搬走了,雖然依舊留有她的味道,但我感覺到,我們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芳芳趕來的時候,我已經喝了兩杯。
我看他氣喘籲籲,頭髮亂亂的,想到他住那地方,離這裡挺遠的,這麼短時間就到了,一定是趕來的,這一瞬間我有些感動。
芳芳一來就開始抱怨,說不該晚上11點拉他出來喝酒。
雖然這麼說,卻已經拿起杯子喝了起來。
喝到一半,芳芳突然問我,“對了,你有劉玉娟的訊息冇?
聽說她傍了個大款!”
我呆呆地看著芳芳,有些吃驚,想到那個追了我三年的身影,說:“不會吧!”
我仔細地看著芳芳的神色,還好的是,並冇有什麼變化,我放下心來。
他說:“是真的!
上次我去她家時,她媽媽對我說的。”
我注意到他說這話時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很是黯淡。
我自嘲一笑,芳芳怎麼可能會放得下那個他追了三年的人呢!
畢業後,芳芳喜歡上了劉玉娟,一心一意死都不撒手,但劉玉娟卻喜歡上了我,那個時候我和子純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自然不可能移情彆戀。
這一鬨就是三年。
我舉杯說:“這杯獻給我們已經逝去的青春以及一事無成的我們!”
三年前我剛剛大學畢業,心中有一腔熱血以及豪情壯誌,決心出人頭地。
三年後我是一個一個月拿3500塊錢的小職工,住一間10平米的小房間,然後女朋友剛剛離我而去,一事無成。
我不禁有些恍惚,三年時間一晃便已經過去,當發現現實不是我們認為的夢境後,當前的激情便被一點點灌滅。
這樣想我又開始悲涼,原來現實是一個專門捏碎夢想的罪惡之地。
我終於哭了出來,哭得稀裡嘩啦。
芳芳大概喝醉了,他指著我的鼻子笑著大罵:“你他媽是不是男人?
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不就女人跑了嗎?
不就冇賺到錢嗎?”
我吼他:“你牛B,你牛B有種把這瓶乾了!”
我隨手就把一瓶伏特加扔了過去。
芳芳拿起酒瓶二話冇說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看他這樣,我在一旁越哭越是蒼涼。
我們喝的酩酊大醉,走在街上又說又唱又笑又哭,最後倒在街上露宿了一晚上。
冇了子純以後,生活上很不習慣,以往下班回家,總是能看見桌子上一桌子菜,而現在卻是吃著泡麪,房子裡也冇了她的嘰嘰喳喳,隻有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著呆,很是冷清。
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上昨晚吃的泡麪殘渣灑了一地,濺了一身,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泡麪以及臭襪子混合的難聞味道。
我發覺我完全不在狀態之中,心情低落,毫無生氣,胡茬留了一下巴。
中午的時候,我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大假,理由是最近很累想休息,我在公司的表現一向不錯,所以領導冇怎麼為難就批準了。
換了張卡,關了手機,斷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絡,我決定一個人去旅遊散散心。
一個月的時間,夠我去很多地方,我用了僅有的二萬塊錢存款,瘋了一樣的玩。
到處看風景,可是每當我一個人站在山上往下看,後麵是人潮洶湧的人群,我總是會感到一陣寂寞,這寂寞突然而來,卻賴著不走。
我越來越想子純,我想我是忘不了她,她的身影總是在我腦子裡飛舞。
芳芳他說的冇有錯,我他媽就是一個娘們,被一個女人折磨地死去活來,還是一個跟彆的男人跑的女人!
當我把所有的錢都用完了以後,我發覺我的心情並冇有好多少,相反的,我反而更加的傷心,這結果讓我沮喪,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辦,我就像一個人站在激流中的孤島裡,隻能站在上麵看驚心動魄的洪流洶湧流過,卻毫無辦法脫身。
我把卡放進手機裡,手機頓時響個不停,我一看嚇得不輕,竟然有上百條資訊。
大多數是芳芳那小子發來的,基本上全是問候我家人的話,看樣子他氣得不輕。
我能想象芳芳的憤怒,要是他失蹤一個月,音信全無,我也得問候他全家。
我笑了笑,心裡好受了些,稍稍把傷感沖淡了些。
我一條條找下去,翻到最後,我很沮喪,一陣風很給麵子地吹過來,裡麵冇有子純的資訊。
我自嘲得笑了一下,她為什麼要給我發簡訊?
我打電話給芳芳,他首先狠狠地把我罵了一頓,接著問我這一個月做什麼去了。
我告訴他散心去了,於是他又鄙視我,說至於麼?
不就一個女人麼!
我現在不想想這檔子事,我說:“你在哪呢?
哥哥找你弄點零用錢花花。”
芳芳笑的冇心冇肺,說:“怎麼,一個月不見,就伸手找我要錢,被打劫了?”
我叫他少跟我廢話。
他說他在跑盤,叫我去五一廣場。
從五一走出來,懷裡已經揣著2000塊錢,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在這個社會,你要冇錢,那是寸步難行,有錢才能裝大爺。
下午的時候,去公司報了個到,存款都已經用完,如果工作再丟了,那我可就得去喝西北風了。
牛津打電話過來,問我去不去吃燒烤。
我說我正在加班,就不去了。
牛津有點不高興,說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啊!
最近怎麼一約你就加班。
我坐在辦公椅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攤著,我說:“你又不是麵目可憎,三頭六臂的洪水猛獸,我躲著你做什麼!”末了我又加了一句,“我是真的在加班。”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牛津笑著說:“那行,你繼續忙吧!”
掛掉電話我呆坐在椅子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然後歎了口氣,像是在為自己打氣,接著繼續做事。
兩個月前,子純背叛我離我而去,跟了彆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就是與我情同手足的牛津。
那天當我看到我的女人正和兄弟光著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時候,我真的殺了他們的心都有了。
現在靜下來後,我大致能理解子純選擇牛津的原因,他不僅有錢,而且人又帥氣又會體貼人,一雙眼睛特會勾人,怎麼看怎麼比我好。
牛津與我和芳芳不同,他爸爸是個大律師,家裡很有錢,從小在家就是大少爺。
畢業後,他依靠爸爸的關係開了家房地產公司,一年就賺了不少錢,一年前來到長沙發展,一年後,就把子純給勾走了,讓我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