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掩著霜雪,這個時候跟他提和離,好處都讓他占儘了,當她傻嗎?
傾斜的日光灑在她身上,給她的裙襬鑲了一層銀邊,襯得她整個人清麗脫俗,裴洛白抬眼看著她,心中一動,嗓音沙啞,“枝枝,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我是願意成全你的,若你想與我和離……”
“世子,是想我一頭撞死在你麵前,以死明誌嗎?”顧南枝抬眸,她眼神堅定,“我願意陪著世子,一起把謙哥兒教養成才,讓侯府後繼有人。”
“世子夫人真是大義,試問這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做到這樣?”
“世子夫人此舉,堪為世間女子楷模啊!”圍觀的百姓真心的讚道。
“枝枝……”裴洛白裝出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現在他還得借她父兄的勢,他當然不會傻到跟顧南枝和離,他這麼說,一來為了打消眾人對謙哥兒的猜忌,二來為了逼顧南枝跟他回去,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碰顧南枝,唯有這個藉口,才能絕了祖母的心思。
顧南枝對著顧南山盈盈一福,溫聲告辭,然後看著裴洛白道:“世子,外麵天寒地凍的,我們回去吧!”
她眼底掩著嘲諷,她還以為他們至少能熬兩日,冇想到隻一日,就憋不住來接她了。
好在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就是要讓裴洛白當眾說出那番話來,因為她不想他再踏進她房中一步,他需要這個藉口應付老夫人,她也需要。
夏令和秋辭扶著她上了馬車。
裴洛白對著顧南山做了個揖,緊隨其後。
一上馬車,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冷眼看著顧南枝道:“顧南枝你滿意了吧!”
顧南枝笑著反問,“世子不滿意嗎?還是說世子不想讓我回去,那我這就下車。”
她扭頭吩咐車伕,“停車。”
作勢就要起身。
“顧南枝你鬨夠了冇有,逼我當眾說出自己的隱疾,被世人嘲笑,你還想怎樣?這就是你對我的一片癡心嗎?”裴洛白身上疼的厲害,他橫眉怒目,譏誚的看著顧南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粗魯的逼她坐下。
顧南枝沉靜如水的望著他,“哦!倒是我誤解世子了,我還以為世子心虛了,纔會那樣說。”
“你……”裴洛白一噎,想到侯府現在還離不了顧南枝,他軟下聲來,“枝枝,我知道錯了,過往種種就讓它過去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定不負你。”
他滿目柔情,說著就去抓顧南枝的手。
顧南枝垂著長長的鴉羽,遮住眼中的寒氣,她不著痕跡避開裴洛白的手,側目看向一旁,這是她還有用吧!他才願意放下姿態來哄她。
從裴洛白的角度看去,隻見她垂著眼,雙頰泛紅,他心中冷笑,她果然好哄的很,他隨便說兩句,她便信了。
他哪裡知道,顧南枝麪皮薄,風一吹臉就紅,她這是凍得。
他們還冇回去,顧家門口發生的事,就傳入老夫人耳中,得知裴洛白當街捱了打,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她一拍桌子,“好個顧家,真是欺人太甚。”
但她更有憂心的是裴洛白的隱疾。
趙氏對這隱疾的事,心裡有數,她心疼的隻抹眼淚,“也不知道洛白傷的重不重?”
裴洛白有冇有傷了身體,江臨月再清楚不過了,他這樣說也好,以後老夫人再不能逼他跟顧南枝圓房了,她抱著謙哥兒,拿錦帕壓了壓眼角,“世子夫人也真是的,怎麼也不知道護著世子些,若是換做我,寧可自己死了,也絕不叫世子受半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