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緊跟在商瀲身後的一群人鴉雀無聲。
“怎麼不說話了?既然你們不喜歡說話,那就我來說。”
商瀲彎腰抱起薑南歆,發現薑南歆體重比看起來的還要輕,摟在懷裡,小臉蒼白,好像整個人都要碎掉一樣。
若不是他讓保鏢趕緊下水救人,把她腹中的水按壓出來,她恐怕已經不在了。
穆席深視線停留在商瀲抱在薑南歆身上的手,好似要把商瀲的手盯出洞來,“商總,眼見不一定為實,我讓管家送我妹妹休息,我們好好和你解釋。”
薑南歆意識其實早已恢複,但是身體的虛弱讓她睜不開眼睛,隻能一邊接受自己五年內渾渾噩噩的記憶,一邊聽著外界的聲音。
她感受到輕輕抱著她的身軀很溫暖,聲音卻帶著隱忍的殺意。
“穆席深,一個窮小子攀上薑南歆,一家人仗著她生病,一邊拿著她的財產花天酒地,一邊對她肆意欺辱,又當又立,現如今竟還對外說她隻是妹妹。”
“哦對,你怎麼配和她領證?當初和薑南歆領證的明明是畜生。”
薑南歆緩緩睜開眼睛,終於看清眼前的男人。
癡傻五年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忽明忽暗,讓她頭疼欲裂。
她一時間不敢再去回憶。
對麵的穆席深再也笑不出來。
他終於看出來了,商瀲這次就是衝著薑南歆來的。
該死的薑南歆,什麼時候認識的商瀲?他怎麼不知道?
圍觀的眾人紛紛恍然大悟,一邊是自己跟著混的大哥穆席深,一邊是背後有強大家族背景的商瀲,他們一群小囉囉誰都不敢得罪,大多數與兩人拉開距離見風使舵,隻有五六個人跟穆席深多年,站在穆席深後麵冇動。
所有人都覺得但凡待會動起手來,商瀲和那個保鏢估計得吃點苦頭。
卻冇想到,商瀲給身後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按下手腕上的智慧手錶螢幕,不出一會大門外衝進來一群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鏢,齊齊把所有人包圍。
“商瀲,你這是要做什麼?”穆席深環顧四周,黑壓壓一片保鏢令人膽寒。
“各位,我也想戲弄傻子。”商瀲抱著薑南歆朝著那群威風凜凜的保鏢走去,鐵麵保鏢紛紛讓出一條寬敞的路。
“把所有人都丟進泳池,冇到天亮不許出來。”
隨著商瀲走去,保鏢開出的路也漸漸合上,他的背影消失之際,隻聽到他一聲令下,保鏢全員出動。
商瀲聽著身後傳來尖叫聲。
“商總,都是他們幾個做的事情,我們大多數人都是無辜的啊!”
“是啊,商總繞了我們吧!”
“啊啊啊啊!彆碰我!我不下去。”
噗通!噗通!
餃子下水的聲音,泳池一片擁擠。
商瀲心中冷笑。
無辜?
如果今天他晚到一點,薑南歆就腳抽筋死在泳池裡了。
若到那時,施暴者就是凶手,旁觀者就是幫凶。
任何漠視的旁觀者都不無辜。
薑南歆在商瀲剛走出大門的時候,又昏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醫院,她躺在VIP病房裡,陽光大好,暖暖的光線灑在臉上,起初還有些刺眼,適應後覺得空氣都是新鮮的香味。
扭頭一看,桌上放著一瓶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怪不得有股花香。
她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手上輸著液,頭上包紮著一圈繃帶。
腦袋裡的記憶也清晰了許多。
商瀲掛掉電話後端了碗白粥放到薑南歆麵前,“吃點東西,剛治好身體,不宜說太多話,我來把所有疑問講給你。”
“我是商瀲,你母親和我母親是朋友,四年前曾因家族原因被送到薑家寄養過一年,這些事情,想必你已經從恢複的記憶中瞭解。”
薑南歆點頭,一手扶著碗一手用勺子攪著白粥,並不急著吃下去,而是靜靜地等著商瀲接下來的話。
“你癡傻五年起因是一場車禍,那場車禍並不是意外,但我在h國能力有限查不到更多,不過我猜測,有這能力膽子,且有動機的無非是h國這幾個大家族裡的人。”
“但有一點我肯定,薑家有人不想你活,醫生檢測報告裡說到,你不是車禍導致的癡傻。”
薑南歆攪拌著白粥的動作一頓,淩厲目光掩藏眼底。
她恢複之初也有猜測,不過薑家想要她死的人可不少。
商瀲語氣微頓,雙手不自覺攥緊:“你身體長期服用微量的毒,就是這種毒才導致癡傻,常年服用越來越傻,最終會迅速讓你的生命凋零,被病疼折磨而死。”
薑南歆記得,一個月前家裡雇的廚子生病,昨天下午纔回來,所以才讓她昨晚迷迷糊糊之間恢複智力,通過那個廚子說不定能揪出幕後之人。
薑南歆抬頭與商瀲對視:“這裡是海市最好的醫院,這個VIP病房極難現約,桌上的病例資料寫著許繡貞,是著名腦科專家的名字,我能清醒那麼快你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和財力人脈,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希望我們都坦誠一些,不要說因為你我母親相識,才主動去我家救我,堂堂格裡芬家族未來繼承人,為我這個冇落的大小姐浪費時間至今,不去關心鈔票漲幅多少,來關心我?”
薑南歆15歲車禍前也是薑家按照繼承人培養的,她很明白她這種圈子的人,一切關係與幫助皆是利益交換。
就連她的親生父親見她冇有利用價值都會把她拋棄,她可不會期望一個冇什麼深刻交情的人,因為微薄的情分做那麼多。
商瀲唇角微微上揚:“薑小姐真是直率,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隻不過就怕薑小姐不願意。”
薑南歆蹙眉:“你救了我的命,還把我帶出魔窟,治好我的癡傻,甚至可以說你改變了我的命運,對我有大恩,隻要不牽連我母親和妹妹,你儘管提,我赴湯蹈火也會答應。”
“嫁給我。”商瀲眼睛帶笑,整個人不似之前那般緊張,反而全身放鬆了下來,攥緊的拳頭終於鬆開,鬆弛地坐在單人皮革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