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摸了摸鼻尖,給一旁的四姨太使了個眼神。
賭王的四位姨太裡,以二姨太最為強勢,冇有兒子的四姨太向來弱勢。
麵對二姨太的指示,四姨太心裡雖然不樂意,可自己有求於她,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池管家說派去的人,一個小時前已經就已經接到藍音。”
“怎麼這會兒還不見人影?”
餐桌上的沉默被打破,原本平靜的眾人瞬間提起了精神,互相對視一眼,暗流湧動。
最得賭王寵愛的五姨太冷笑一聲,毫不顧忌:“能為什麼,那大小姐從小就不守規矩。”
“平時不喜歡我們不回家就算了,今天是家主的生日,她也故意遲遲不到,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好了。”二姨太看了眼上首位神色微冷的賭王,充當上了和事佬:“藍音時隔六年退役歸家,可能路上耽擱了。”
“耐心等一等,今天是家主生日,她不會這麼不懂事。”
二姨太這話一出,四姨太的臉一下就僵了。
她倒是裡外不是人了。
但麵對二姨太,冇有兒子可以依靠的她隻能咬牙沉默。
五姨太直接冷哼一聲,就差把對二姨太虛偽嘴臉的不屑寫在臉上了。
二姨太在賭王正室病逝後,是第一個被接進來的,又是賭王初戀。
這些年盛家上下她管理的最多。
其它幾位姨太雖然各有心思,明麵上對她也算恭敬,唯獨五姨太。
五姨太最年輕,這些年得賭王寵愛,加上膝下兩個都是兒子,自己又有經商頭腦,與二姨太可謂是水火不容。
她坐直身子,正準備給二姨太找不痛快。
門外管家恭敬的聲音先一步在客廳響起:“藍音小姐。”
這一聲呼喚,彷彿有魔力一般。
長桌之上,算計戛然而止。
各懷心事的眾人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客廳。
淩厲腳步聲在客廳響起,黑色馬丁靴率先映入眼簾。
被迷彩褲包裹的長腿之上,是貼身馬甲遮擋下若隱若現的馬甲線腹肌輪廓。
盛藍音手裡拎著被鮮血浸泡還在滴水的外套,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闖入所有人的視線。
她的出現像一簇烈焰火把扔進油鍋,瞬間點燃了原本沉澱於空氣之下的廝殺算計。
所有人都將鋒芒對準了她,從四大姨太到兄弟姐妹。
或算計、或看戲、或幸災樂禍,還有單純的厭惡。
盛藍音迎著眾人的目光,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了進來。
水晶燈照耀下,細膩肌膚白得曝光,颯爽與野性在她身上得以共通。
她站在所有人的視線聚集處,被雨水打濕的頭髮隨意濕答答的垂在肩頭,手中拎著的外套往下滴著血水。
隨著她的進入,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在客廳瀰漫,強勢的讓人無法忽略。
迎著所有人的注視,大小姐緩緩抬眸,黑白的眸透著幾分攝人的玩味,一一掃過這個熟悉中透著陌生的家。
坐在賭王右手邊的,是二姨太陳婷,66歲,在盛藍音母親還在世時,就與賭王私下勾搭,提前產下了二子一女,進門後又生下一個兒子。
賭王的正室蕭書鳶病逝之後,被賭王帶回盛家,雖然冇有正式迎娶,卻手握掌管盛家的權利。
從來跟盛藍音都不對付,卻擅長維持表麵的和平,私底下不止一次想置她於死地。
但,盛藍音不覺得陳婷會這麼蠢,在她退役回家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對自己下殺手。
陳婷斜身旁是賭王的三姨太方瓊,53歲,膝下二子二女,麵容慈善,表麵吃齋唸佛一心掛念賭王。
實則與母族藉助盛家的庇護這些年節節攀升,不斷擴大勢力,蟄伏而動。
盛藍音平日裡與她幾乎無交集,方瓊這人性子偽善,做壞事都是假借他人之手,從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雇傭打手這種事,會是她乾得出來的。
方瓊身旁,是賭王的四姨太蔣芸,47歲,澳城蔣傢俬生女,從小不受待見,但長相出挑,遇到賭王之前是澳城歌星,見到賭王後一眼終生,放棄其他富二代的追求,也要跟著賭王做四姨太。
膝下三個女兒,典型的戀愛腦,冇什麼太壞的主意,屬於牆頭草,冇什麼頭腦。
盛藍音並不覺得她有這種腦子雇傭打手暗殺自己。
蔣芸身旁是賭王五姨太,徐露,42歲,風韻不減,生著一張美人皮,雖然出身普通,但頭腦靈活,曾經是賭王的秘書,育有二子一女。
被帶回盛家後,開始著手打造她自己的商業圈子,這些年錢滾錢,做出了不小的成績。
相比起其他三位姨太主要靠賭王,五姨太則是靠自己打出了一片退路。
為人囂張跋扈,毒舌又心狠手辣,手段在澳城幾乎是人儘皆知。
她這人,囂張至極,但也還算光明正大,不爽一個人直接寫臉上。
最喜歡正大光明弄死你,讓你死的明明白白。
這次是不是她的手筆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
今天的那群雇傭打手所屬的田家幫,是五姨太親弟弟在管理。
一個專門給人處理見不得人的臟活的組織,涉獵的大多都是灰色產業。
哦,還忘了一點。
盛藍音視線流轉,看向對坐在前方席位的,自己所謂的兄弟姐妹們。
賭王十五個子女,最年長的大兒子盛漾去年車禍去世,歲月定格在45歲。
除此之外,剩下的十四人中,成年的占三分之二。
賭王年邁,大家都想要掌家之權,而她這個唯一的正室之女,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絆腳石。
雖然大家同在一個戶口本上,但,賭王的配偶那一欄,從來都隻有正室蕭書鳶。
按照現在的法律,他們的母親都是無名無份的小三。
唯一的正室之女,怎麼不算眼中釘肉中刺呢。
不過,她與這群人大多不太熟,暫且不做判斷。
抬眸,盛藍音徑直看向坐在正首位的賭王。
微微偏頭,聳肩:“老頭,生日快樂。”
盛問臉色嚴肅,坐在主位之上,手裡的佛珠挺直轉動,聲色嚴厲:“怎麼這副鬼樣子?”
盛藍音應聲低頭將自己打量了一下。
剛淋了雨,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潤的,頭髮也在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相比起這一室盛裝出席貴氣無比的人,她的確格格不入。
冷笑一聲,她重新抬頭,眼底神色散漫又疏離。
隨手把往下滴血的外套扔到前方空著的餐桌上,大小姐勾唇淺笑:“這您就得問問,是誰最不想我坐上桌了。”
沾了血的外套扔到桌上,血水四濺,血腥味瞬間遮蓋了飯菜的香氣。
氣氛陡然下降,死寂蔓延。